091 白富美的生活,我来了(2/2)
这个……关青春什么事?红魈莫名其妙地眨眨眼,不过还是忠实地执行了叶倾华的吩咐,去与南宫越知会了一声后,兀自回了自己舱房。
肖漠还抱着剑蹲在那里,在船舱里来往的演武堂弟子每经过一次就要看他一眼,然后绕着他走,好似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一般。
红魈站在房门口垂着眼看他,见他感觉到她的目光而希冀地抬起头,眼光不由闪了闪,阖上房门阻隔掉他的视线。
月兔西落东升,转眼六天光阴。
这一天,连日来晴空万里的海上突然升起大雾,浓雾遮挡着众人的视线,连近在咫尺的人都只能勉强看出一个轮廓。海浪一波接一波袭上来,船身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剧烈地晃荡。
叶倾华呆在船舱里,死死扒着*,脸色苍白如鬼,上一次好不容易缓过来,结果遇上海贼;这一次眼看着也缓过来了,又不知道碰上了什么倒霉东西,这是不折腾死她不罢休的节奏吧。她跟大海肯定有仇,肯定是!呕,她又想吐了。
红魈和青炎也不晓得跑去哪儿了,肖漠也不见踪影,她身边就一个不太熟悉的演武堂女弟子照顾着,连个诉苦的人都找不到。
船体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叶倾华到底忍不住稀里哗啦吐了一地。等她将将要吐完的时候,船体猛烈一震,差点把她的心肝脾肺肾都震出来。紧接着,船就似乎冲破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莫名稳定下来,透过窗棱看向外头的天空,也不再是雾气蒸腾。
呜,结束了,再不结束她就要死了。叶倾华翻个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要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那被红魈找来照看她的女弟子几乎都要以为她不好了。
女弟子看一眼地上的狼藉一片,小心翼翼地凑上来:“小姐,你要不要喝些水?”
叶倾华无力地摇摇头,直勾勾的眼珠子转过来,看向那女弟子:“竹菀,我们还有多久到山庄啊?”
“快了,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到了。”竹菀看都没向外头看一眼,脱口而出。
“哦。”叶倾华应了一声,被晃得七荤八素的大脑直到在应了声之后许久才反应过来,上半身像是诈尸似的猛然从*上弹起,吓了正准备打扫的竹菀一跳。
竹菀手里拎着拖布,呆呆地直起腰:“小姐,怎么了?”
“我要洗澡,我要换衣服。竹菀,你知不知道红魈去哪儿了?”叶倾华一骨碌从*上滑下来,顾不得手脚发软,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竹菀奇怪地看着叶倾华的行为,动了动脚向外走:“红魈师姐在甲板上。小姐要洗澡的话,属下去吩咐人准备。”
“嗯嗯,好的,谢谢。”叶倾华头也没回,随口说着谢谢,把红魈收在柜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扒出来。
哈,找到了,她就说有记得带。在几乎把柜子里的衣服都扒出来之后,叶倾华终于眼睛一亮,从柜子最里侧拿出那一身金黄灿灿的破军套装。
自打跟着君熙钰进了城镇,她就把这身衣服换了下来再没穿过,毕竟这衣服露胳膊露腿的,虽然她自己不介意,可有人会说啊,君熙睿就不止一次唠叨过,所以她就想,反正衣服上的属性已经都融合到了身体里,不穿就不穿吧。但是,这次是回藏剑山庄诶,当然还是要穿这套比较好。
船终于靠岸,洗过澡后神清气爽地叶倾华将千叶长生和泰阿背到背上,带着一直盯着她衣服看的竹菀钻出舱房。刚站到甲板上,船上人的目光就都集中过来。
南宫越将叶倾华从头到脚看一遍:“倾华丫头这一身,倒是和先代庄主画像上的衣服很有些神似啊。”
“这一套叫做破军,分男女制式的,如果先代庄主的衣服与这个很像的话,那应该也是破军。”叶倾华弯起眉眼,走到南宫越身边。
南宫越眉梢一动,有趣道:“衣服还有名字?”
“是呀,除去破军套装外,还有雁虞、定国、南皇、破虏、烛龙……好多,只不过我最喜欢破军的样子。”叶倾华一口气列举出好几个套装的名字,听得南宫越一愣。
而就在南宫越愣神的功夫,已经有山庄前来迎接的人走上船来。这些人为首的是两男一女三位老人,年纪都与南宫越相仿。
女性老人看了看叶倾华,率先开口:“这位便是小姐了吧。”说着,向叶倾华施了一礼,“属下杨玟,主管天衍堂。”
“杨长老好。”叶倾华连忙有礼貌地回个礼,伸手去扶杨玟。
刚把杨玟扶起来,旁边那个个子稍小、看起来有些精怪的老人也开了口,像是捏着嗓子在说话,听起来有点滑稽,脾性上感觉有些想老顽童:“老头子我叫穆阳,管铸兵堂那帮臭小子。”
穆阳没有行礼,叶倾华也不介意,松开扶着杨玟的手,笑笑地同他打招呼:“穆长老好。”打完招呼,顺便也向冷着脸,丝毫没打算理她的最后一位老人抱了抱拳,“这位一定是林长老了。林长老好。”
林长老冷哼一声,扭开头,直接对上南宫越:“南宫越,我孙子呢?”
南宫越脸一沉,声如闷雷:“林天桥,你是越老越分不清主次了。”
“你!”林天桥的脸色也沉下去了,火药味瞬间冒出来。
“林长老,林少爷很好,南宫长老并未有亏待。”叶倾华赶紧插话,侧脸看了红魈一眼。红魈点头,向着后头招一招手,立时有两个演武堂弟子带着林少爷从舱里走出来。
正如叶倾华所说,林少爷毫发未损,这几天好吃好喝,脸色也红润健康,上了甲板一看到林天桥,就中气十足地喊了声“爷爷”,直奔林天桥而去。
青炎抬了抬手,作势要拦,被叶倾华一爪子拍下去。林天桥把这些看在眼里,又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上下看看自家孙子确实没有伤到,转身就下了船。
南宫越的脸霎时黑成锅底,连杨玟都皱了皱眉,瞥眼去看叶倾华,却见她似乎全然没有被影响到,依旧得体地笑着:“南宫长老,杨长老,穆长老,既然都已经到了山庄,我们就先下船吧。杨长老和穆长老是不知道,我有些晕船,这会儿可不想再待在船上了。”
“就是,老头子我也不喜欢待在船上,走走,下船去。”穆阳大概也晕船,一听叶倾华说,共鸣得相当厉害。
下了船,再走过一段路程,才到了藏剑山庄的门前。山庄的建筑并不是叶倾华想象中的,和游戏里一模一样,唯一相同的只有占地面积十分大,房屋翘角飞檐,其中亭台水榭,贵气而华美。
叶倾华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东张西望,跟着南宫越等走进楼外楼。好吧,这个和游戏里勉强也算是一个共同点,不过只有牌匾相同,房屋的制式,其中的摆设全然不同。
林天桥已经在楼外楼里等着,阴着脸坐在左边上首的位置,他的孙子林远低着头站在他的身后。看到叶倾华走进来,他也没有起身,屁股像是生了钉似的,坐在那里挪都不曾挪动一下。
南宫越自是脸色更黑,杨玟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林师兄,小姐大度,林远侄孙也无事,还是不要太过了吧。”
林天桥这才正眼看了看叶倾华,轻哼:“惺惺作态。”
叶倾华大囧。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装了,但是……亲,咱能不这么真相么。
“林天桥,你少把小姐的大度忍让当作福气,你私下里做的那些勾当,是不是要让老夫当众说一说。”南宫越取下背后的重剑狠狠往就近的桌案上一拍,虎目怒睁,死死瞪着林天桥,活像一头护崽子的雄兽。
与叶倾华接触后,他本就已经觉得满意。再加上他膝下无子无女,更别说有孙女,这几天下来,早真心把叶倾华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哪里容得人三番两次挑衅。
林天桥听南宫越说得难听,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来,阴着眼跟斗鸡似的,与南宫越互瞪:“南宫越,你少威胁我,我做的事,没有你们的睁只眼闭只眼,能成?”
“你少往老夫和两位师弟师妹身上泼脏水,要不是老夫赶到得及时,说不得小姐都走不到山庄来了。你还死不悔改,老夫现在就清理了门户!”南宫越胸口急速起伏,越说越来火,全然忘了在船上答应过叶倾华的话,拎起重剑就抡过去。
大家谁也没想到南宫越说动手就动手,南宫越又是几个师兄妹中武艺最高的,一时间,杨玟和穆阳都反应不及,林天桥也只是愣愣坐着,眼睁睁看着那重剑落下。
林远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只来得及凄厉地喊一声爷爷,捂着眼不敢去看自家爷爷身首异处的模样。
然而,想象中喷溅的血液并没有落下,只有耳边捕捉到一声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小心翼翼地透过指缝,林远看到自家爷爷头顶横着一柄金灿灿的重剑,顺着剑刃向剑柄处看过去,就见叶倾华双手抬着那柄重剑,牢牢抵住南宫越的攻势,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
只这一顿,杨玟与穆阳立即抢身上来,一左一右架开南宫越,林天桥也身子一歪,灵巧地离开座位站起。
“杨玟,穆阳,你们两个给老夫放手,老夫今天非杀了这个阴狠毒辣的东西不可。”南宫越并不甘心,身子不停挣扎,到底杨玟力气小,被南宫越挣脱开,穆阳一个人拉不住,也被南宫越用力甩到一边。
叶倾华一看不好,赶紧把泰阿收起来,双手拉住南宫越,焦声:“南宫爷爷,你在船上答应过我,不动手的。”
“倾华丫头,你也松开,这种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的东西,留着他作甚。”南宫越挣了挣,居然没能挣开,不由回头去看叶倾华。
“南宫爷爷……”
“南宫越,你说清楚,什么叫我阴狠毒辣,什么叫我数典忘祖,你……”
“怎么,你做得出来还不敢认,授意方壶国主派人围杀倾华丫头的人是不是你,你自己说!”南宫越抬起重剑指着林天桥,要不是叶倾华力气大,拖着他向后退了两步,剑尖就要戳到林天桥身上去了。
林天桥愣了愣,咬牙:“你别血口喷人。”
“老夫血口喷人?刚才跟船回来的人,你去问问,哪个人没看见,老夫到的时候,倾华丫头和她身边的那些个护卫,各个都浑身是血。你自己去问!”南宫越还是挣扎,无奈怎么也挣不过叶倾华,只好脱手将重剑当飞镖似的扔过去,手指着外头气得满脸通红。
林天桥身子一扭,避开砸过来的重剑,看南宫越的样子不像作伪,脸上一阵茫然,旋即又恢复阴沉。
杨玟和穆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不敢置信。
“林师弟,你真让人杀小姐?老头子我虽然也不太适应突然冒了个小姐出来,但是,咱们的先祖都是得了先代庄主的器重,才有家可归、锦衣玉食,再怎么也不能想着去要小姐的命啊。”穆阳也不管叶倾华还在场,心直口快把话都说了出来。
杨玟也在一边帮腔:“林师兄,你怎可做出这种事来,若小姐真有三长两短,我们如何对得起先祖。”
林天桥咬着牙不说话,忽然扭过头去看不知不觉间已经缩到角落里去的林远,厉声:“林远,给我滚过来。你说,你跟方壶国主怎么说的,说!”
林远瑟瑟抖了抖,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抱着林天桥的腿,凄声:“爷爷,孙儿知错了。”
林远这种行为,等于是变相承认了是自己传的话,林天桥不禁气得发抖,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地指着林远,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什么来,最后一脚把他踹开:“你、你、你……混账东西。”
林远身子一仰趴到地上,立即又爬起来,再次抱住林天桥的腿,眼泪鼻涕都下来了:“爷爷,孙儿真的知错了,真的真的知错了。”
山庄众人对正统藏剑的崇敬有多深,他不是不知道,就连自家这位爷爷,虽然口口声声质疑着正统藏剑的存在,但是骨子里却还是崇敬的。现下,他为了一己之私犯下大错,要是、要是爷爷不管他,他非得被南宫长老活撕了不可,杨长老和穆长老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林天桥再次把他踹开,整个人突地就伛偻了许多,第一次向着叶倾华抱了拳,哑声:“我管教不力,显叫小姐遭了大难,这不孝孙儿……任由小姐处置。”
说完,林天桥一甩袖转过身,闭上眼硬起心肠,对林远的呼天抢地充耳不闻。
叶倾华下意识松开一只拽着南宫越的手摸摸鼻子,冷不防慢慢平静下来的南宫越大力一挣,挣脱了去,赶紧双手一张一合,抱住南宫越的腰,再次把他拖回来:“南宫爷爷,我来,我来。”
开玩笑,南宫越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她一点都不怀疑他会当场把林远杀了。虽然她现在也很想把林远的头拧下来当球踢,但是瞧着林天桥的态度像是软化了,要这个时候要了林远的命,他再反弹咋办。
杨玟和穆阳又是相互看了看,杨玟看着叶倾华的脸色像是在想怎么处置林远,忍不住走上来,低声:“小姐,林师兄的儿子儿媳出了意外都早早去了,只留下这一个孙儿,你看……”
叶倾华偏过头,静静看了杨玟许久,目光不温不火,却莫名叫杨玟心中没底。良久,叶倾华才扬声:“来人,把林少爷押去宗祠面壁三月,每日跪足三个时辰,只给一餐饭食,不许任何人与他说话,押下去。”
林天桥听到叶倾华喊人,肩背就是一紧,待听完叶倾华的惩罚,不由松下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要了自家孙儿的命。
南宫越却不乐意了:“这么就完啦,倾华丫头,这以上犯上,理应处死。”刚才情急之下,已经把私下里的称呼叫了出来,他也懒得改口了。
叶倾华也同他一样的想法,张口就是南宫爷爷,然后才接着说:“我这不也没事么,再说我这才第一天到山庄,血淋淋的多不好。何况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处,受一次就够了,受两次多不人道。”
“你……好吧好吧,丫头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那些死去的护卫,老夫叫人安葬了,好好抚恤他们的家人就是。”南宫越还要再说,被叶倾华一拽又使了个眼色,话到嘴边顿时变了调,无奈地摇一摇头。
杨玟默了默,脸色倏尔变得十分难看,僵着脸看一眼林天桥,寻了个借口先行告辞离去。穆阳看杨玟走了,也火急火燎地说铸兵堂有急事要处理,一溜烟跑了。
南宫越哼哼着,似乎还要再刺林天桥两句。叶倾华忙不迭跑过去把他的重剑捡回来,向林天桥说声告辞,讨好地拽着他离开楼外楼。
林天桥紧紧握着拳,盯着面前的墙壁看了许久,也满面阴沉地离开楼外楼,直向宗祠而去。
宗祠里,林远正在发脾气不肯跪,两个执行叶倾华命令的弟子碍着他是林天桥的孙子,不敢用强,正僵持着,林天桥走进来,挥手要那两个弟子退下。
两个弟子互相看了看,恭敬地向林天桥抱了抱拳,退出宗祠,还顺手带上门。叶倾华虽然名义上是山庄之主,可毕竟初来乍到,哪里比得过林天桥积威甚深。
大门砰一声合上,阻隔去屋外的阳光,宗祠里立即变得灰暗起来。
林天桥站在阴影里,一言不发地看着林远,林远被看得有些发毛,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刚出声唤了句爷爷,脸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打得偏到一边,嘴里顿时充满铁锈味。
“爷爷我……”林远晃晃头,张口还要说,刚说出三个字,又是一巴掌落下来。这一巴掌更加狠,把他整个人都扇得摔到地上,噗地吐出一颗牙齿。
眼看着林天桥的第三巴掌又要落下来,林远不管不顾地翻个身,双手交叉架住他的手,大声嚷嚷:“爷爷你是想打死我是不是,我也是为爷爷好啊,我们原本是这山庄的主人,她莫名其妙冒出来,我们就要给她卑躬屈膝,爷爷你甘心么?”
“所以你就阳奉阴违?我明明只吩咐你传话给方壶国主阻一阻她的脚步,叫她知难而退,你却传话要杀了她。红魈和青炎都伤了,还死了山庄的护卫,你叫我如何向山庄众人交代!”林天桥发着抖,粗鲁地拉开林远的手,第三巴掌到底落在林远脸上。
打完了,林天桥又把林远拖起来,让他面对着祖宗牌位,一脚踹在他腿弯:“你给我跪下,是我以前太纵容你了,你是该好好跪一跪。”
话落,林天桥猛转身拉开宗祠的门,阴阴地看着守在门前的两个弟子:“看着他,就按小姐说的,不够三个时辰,不许起身。”说完,再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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