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v.真的是爹（1/2）

这次是给村里人建学馆，还不需要村里人集资，只不过是出点力气而已，所以，大家都很高兴，真的是一呼百应，几乎家家都出了劳力，妇人们更是自觉的分了几波轮流在工地上做饭。

叶大来作为建房的高手，自然被委托全权负责，守着村里的老人们将大体的房屋构造说了一下，然后算出了成本。

小雨当着众人的面将银子交给了叶大虎，至于其他的，她可就不管了。

所谓人多力量大，也不过半个月的光景就已经成型了，又选了个吉日上了梁，三间正屋带着东西两侧厢房的崭新的学馆就落成了。

通了三天火又晾晒了几天之后，房屋彻底干透了，小雨又找了吴方刚父子给做了课桌，吴家父子原本都是得了小雨的恩，并且现在还在马家的家具铺子里上工，日子过的算是不错了，听说要给学馆做家具，那自然是特别的痛快，并且坚决不要工钱，甚至还将给学馆里做了一些其他必备的家具，比如餐桌椅子板凳什么的。

小雨也不坚持，反正以后能帮衬他们的地方也多着，他们的心意就让叶家村的人收下了。

眼看着学馆落成，村里人都开始等着开馆的日子，村里的几个老人商量着每人每年收五百个铜板做束修，当然，如果有人愿意捐点米粮什么的也可以。

开馆的日子就订在了八月初一。

这段时间，小凤的绣活技术是越来越好了，那何慧芳都说已经没东西可以教给小凤了，如果想要再提高，就得找更好的师傅，而大周最好的绣娘就要属江南的“巧手娘子”玉娘了，一手双面绣可谓是精美绝伦，不过，这玉娘却不是谁都能请得到的，小凤一听也就歇了心思了。

不过，在小雨看来，小凤的绣活那都出神入化了，反正她到现在也就能缝个扣子而已。

叶强进门的时候，郭氏正和芳姨在做夏衫，天热了，小雨就买了好多的茧绸回来，每人两套，穿了也舒服。

“四嫂，小雷，小凤小雨，快出来啊”叶强一进门就忍不住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他五叔啊，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激动啊？”郭氏听见叶强的声音，急忙迎了出来，“而且惠娘眼快就快到日子了，你不在家里陪着，怎么……”可是当她看见和叶强一起进来的人的时候，后面的话就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里，怎么也发不出一个字来了。

和叶强一起走进来的男子也在打量着郭氏，慢慢的眼里就蓄满了泪水，终是上前了一步：“秀兰……”然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大壮哥……”郭氏愣了半天，眼泪先是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然后才慢慢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秀兰，让你受苦了……”叶壮也是满脸的泪水，“我还活着，我回来了……”

“你……”郭氏却一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了。

“四嫂，四哥还活着……”叶强兴奋的说了一句，“他回来了……”四嫂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他是真的替她感觉到了高兴，这些年，真是难为这个女人了。

郭氏却还是愣愣的看着叶壮，虽然六年没见，但是，他的模样基本没变，不过看着却比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更壮士了，眉宇间更显沉稳了。

叶壮此时也在打量着郭氏，他们是结发的夫妻，郭氏以前就很漂亮，但是嫁过来之后却在劳作中日渐的憔悴了，他对这个妻子的印象还留在他当年失踪前的样子，清瘦的让人心寒，如今的郭氏模样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是面色红润，身材丰盈，举手投足间还多了一份属于少妇特有的妩媚娴静，心也就放下了，看样子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

“四哥四嫂，你们就别站这里看着了，还是进屋吧，让孩子们也高兴高兴……”叶强看两个人半天不说话，不由得开口。

郭氏终于回神，急忙抹了一把眼泪将叶壮让进了屋子里，并且让柳儿去后面各处将孩子们寻来。

柳儿急匆匆的跑去了后面。

叶壮回到叶家村之后就直接奔去了老宅，但是却发现西厢房里根本就没有了妻儿，倒是看见董氏半身不遂的躺在炕上，而东厢房竟然也圈了出去。

好在叶强在，将这几年发生的时候悉数的讲了一遍之后，叶大龙就让叶强领了他过来了四房这边。

起初站在门外的时候，他也是以为做梦呢，直到叶强大喊四嫂和孩子们的名字的时候，他才回神，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如今真的面对妻子，他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而郭氏更是心情复杂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了，她很像扑上去问问这么多年他都去哪里了？怎么就这么狠心的连个消息都没有，但是，有外人在她又不能这么做，就只能极力的克制着，就那么看着叶壮，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要从哪句话问起。

好在没多时，小雷小凤小雨小电就急匆匆的都跑来了堂屋。

小雨对这个便宜爹没多少感觉，因为原小雨的记忆力对这个爹的印象就不深，她这个外来户就更没印象了，更何况，这么多年他杳无音讯的，就更加没什么感觉了。

和小雨一样没什么感觉的还有小电，只是有些陌生的看着屋子里坐着的有些陌生的男人，毕竟当初叶壮失踪的时候，小电也不过才三岁，这么多年这么多磨难，父亲根本就没在他的成长中起过任何的作用，所以，他的反应也正常。

倒是小雷和小凤，从看见叶强开始，目光就紧紧的盯在了他的身上，十分的复杂，他们记忆中是有爹的，他们也是一直都渴望父爱的，但是忽然有一天，消失了好久的爹真的回到了眼前，他们又觉得有些陌生。

大家各怀心事却又都不说话，屋子里一时的陷入了一种略带尴尬的沉默之中。

叶强原本以为这一家子见面了，怎么也是一番痛哭，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不由得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看向了小雷：“小雷，那是你爹啊……”

小雨的目光也落在了小雷的脸上，这个是毋庸置疑肯定是叶壮，小雨对他的印象虽然不多，但是却也知道这是个不错的男人，踏实肯干，对媳妇孩子也不错，更是很孝顺，平时家里的活几乎都是他在做，也就是因为这样，他失踪后，小雨娘几个的日子才更加难过，因为董氏将当初叶壮的活都压到了郭氏的身上。

小雷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嘴唇颤抖着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你是小雷？”叶壮忍不住也早就泪眼朦胧了，起身过去想要拉小雷的手，却又不敢，之前才不过到他腰的长子，此时却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虽然也不过是十三岁的年纪，但是看上去已是气度不凡了，而且这次童生试还得了全县的第一啊，能不骄傲吗？更加对妻子产生了愧疚感了。

“爹。”小雷终于喊出了那个期盼已久的字眼。

“哎。”叶奎急忙点头答应，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小凤的脸上。

“爹，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小凤顿时也大哭了起来，“怎么这么久啊？”那是发自心里的一种质问啊。

“爹对不起你们啊……”叶壮一脸的懊恼啊。

“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小凤哭的都打嗝了。

叶壮只能懊恼的抹眼泪，却无法回答闺女的问题。

小雨则拉了拉小电的手，示意他过去。

小电早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看着叶壮根本就没办法说话。

“你们是小雨小电？”叶壮冲着两个人伸出了手，当年还要抱着的小不点，此时却已经到了他胸口的位置了，更是长的唇红齿白的，一看就招人疼。

“爹……”小电毕竟年纪小一些，终于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

小雨虽然有些鼻子发酸，但是她却没打算让叶壮抱，毕竟对她而言，这个爹是陌生的。

叶壮略微的有些失望，不过却还是抱着小电终于痛快的哭了出来。

看着这样的场景，叶强终于松了口气，哭过之后，也就好了，不由得起身退了出去，这样的情况，还是让那一家人自己聊聊的好。

叶强从小雨家出来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去了西厢房。

虽然小寒每天都会过来打扫一遍，但是董氏毕竟是不能动，时不时的拉尿，还是让屋子里味道不小。

叶强将窗户都打开通了风，然后才站在炕前看着董氏。

董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但是眼睛耳朵和脑子都是好用的。

“娘，四哥回来了。”叶强淡淡的一笑，“活着好好的回来了……”

董氏的目光闪了闪了。

“我替四嫂感觉到高兴，也替孩子们感觉到高兴。”叶强的笑容加深，“我估计你是不高兴的吗？”顿了一下，“其实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凭着好日子，你就非要不过呢？”

董氏的眼角顿时有泪珠滑了下来。

“娘，小雨不是煞星……”叶强说完转身就走，刘半仙其实算的也没错，叶家老宅有紫气有煞气，只不过，却被董氏给混淆了，如今看来，紫气是四房，至于煞气，可就不言而喻了。

董氏看着叶强离开之后，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了下来，当然，没有人知道她这眼泪到底是为谁而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