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四章 二次觉醒（1/2）

( ) 后面的事情有些混乱，伍卞邰自己也记不清了。

他记得……脑子里只是出现了一个念头，场面就扭转成了三个人都无法应对的局面，但是这次很清晰、很恐怖，那种感觉自己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眼睁睁的就能看见，自己出现了那个念头之后，不受控制的说出了一句话，对面男人的脸色骤变，葵之的眼里的血色也瞬间消散，回归正常的表情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他看见了他们清澈的眼里，自己清秀的脸庞明明很温和，但看起来却那么像是恶鬼。

男人喃喃念叨着：“糟了……为什么会这样……”说着还不停的拉着葵之后退，腹部和脖颈的伤口根本就顾不上了似的。伍卞邰看清了他的腿以微小的频率发着抖，眼里透出不可置信的惊恐。伍卞邰很疑惑，他们这是怎么了？他以为自己身后或是脸上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但是却抬不起手也转不了身，跟考核里的梦境一样，他再次失去了身体的主导权。

他觉得有什么地方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直到自己的身体突然缓缓抬起手，慢慢摸向自己的脸颊，手上自己脸颊的触感都还能感受到，冰凉冰凉的。

手指慢慢描摹着自己的脸庞。眉毛、鼻子、嘴唇。通过手上清晰的触感，伍卞邰知道了自己现在正在笑。

他听见自己用戏谑的语气调笑的说了一句：“哟~又见面了啊。”

伍卞邰脑袋又像被剧烈撞击了一下，不过这一次他却是因为骤然清醒了。

他突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也记起了上次出现这种情况所发生的事情。

那些记忆像放电影一样，在自己脑海里全部醒了过来。跟上次不同，这次自己的感觉还很清晰，清晰的让人毛骨悚然。

他猛然记起，刚刚自己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个让人崩溃的念头。

“如果我是零，我那么强，就不会坐以待毙吧？”

“……零，好久不见。”男人强忍着自己内心关于上一次见面的恐惧与黑暗的记忆，他*着自己扯出难看的笑脸，把还在愣神没有恢复所有神智的葵之拦在身后。

“不愧是‘鬼卫’啊，消息够快的。”隐藏在暗处的人嗤笑了一声：“哎~又是流血事件噢~”

红衣看也不看暗处的人影一眼，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对峙的三个人影。这是其中一个人的视野，屏幕中的图像都有些微微的颤抖，那是因为监视器持有者正在小频率的发着抖。他盯着其中一个明明很熟悉的一张脸，浑身却散发着黑暗气息的人，脸色有些难看。

黑影看他不答话，有些伤脑筋的耸肩：“看，你出现纰漏了，那位‘大人’会生气的哦。”

“滚。”红衣猛然朝着他的方向挥手，眼睛都不看他。一道剧烈的气流却猛然轰散了那个方向的暗红壁纸，连带着珍贵的真皮沙发也被什么力量给直接轰出了一个大洞，沙发翻滚在地上，而原来黑影所坐的地方也没有一个人。

纸片漫天纷飞，红衣连眼睛都不曾移开。他按了一下自己面前桌上的电话免提，说道：“进来收拾一下。”

话筒里传来尊敬的答话：“是，boss！”

通话挂断，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人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伤脑筋的踢了踢沙发的残骸，埋怨的看了红衣一眼：“小红衣，你让我坐哪里呢~？”

“滚。”红衣作势再度挥手，正把风暴蓄势待发时，身后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那个人在一瞬间闪到了他背后，手腕猛然被扣住，特属于那个人的讨厌的气息顿时随着一声调侃又暧昧的轻笑覆盖在他脖间。他清秀弱气的精致脸颊瞬间闪现一抹杀意，正准备用手肘往他下巴撞去，却被他看穿了意图，仅仅只是上前一步，精悍的力量便迫使红衣不得不跟着他的动作往前倾，只是一瞬间自己就已经以一个完全处于弱势的情况被压在桌上。

力量上完全不是对手，能力方面不用说，完全就是找死，而且也并不想跟这个人起冲突……

红衣耐着性子，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道：“齐先生请不要这样，发生这种事情，如果不赶紧处理的话后果会跟麻烦。”被称为齐先生的男人意外的拥有着一张年轻的脸。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笑容张狂，和之前表情截然不同的青年，笑出声：“小零还是这样子呢。”

似乎这是一个足够严肃的话题，能够让红衣暂时忘记自己手脚被控制的尴尬境地。他皱紧眉头，就这别扭的姿势注视着屏幕上还没什么动作的三人，道：“她以前不是这样，被关住太久，再善良的人也会怨念吧？那么多年，她没有成长成怨灵已经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正因如此，所以那位‘大人’才觉得无聊了啊。”齐先生的笑容一直没有换下过，让人觉得根本没有能让他换表情的事情。他挠了挠鼻翼：“不过这次居然用了我的脸去把他们引出来，这总归让人有些不爽啊。”边说着，边把不安分的红衣按回原地“别动哦~就算只是一般的玩笑话，在任何情况下，从未有一个人能从我手下逃开，自然地，就算是开玩笑，我也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从我手下逃开。”

红衣脾气也不是好惹的，他脸色一沉：“齐漱溟，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拉，生气了？”齐漱溟识相的从他身上起来，离他离的远了点，确保不会第一时间被他打中后，才嘟囔道：“真是一如既往的坏脾气啊……”

红衣起身，不动声色的扶了扶自己被桌边硌的生疼的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做声，继续看屏幕。

伍卞邰，或是称为零。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笑容浅浅。

“关了我那么久，再出来，空气都变了味道。”零轻声说着，一如多年前那样温柔，‘她’仰头闻了闻空气，闭上眼露出享受的表情：“堕落的气息。”‘她’的笑声骤然变冷：“真的是好久不见啊……l。”

被‘她’称为l的男人就是那个脸色铁青的人。l似乎也快要撑到极限了，连虚假的强撑的笑容都装不出来。他心底闪现出一丝丝的绝望：“您还记得我，属下真荣幸。”

“如果我从未被放出来过……那我就不会遇见你。”‘她’缓缓的抚摸着自己的脖子，慢慢的将手指移到精致的锁骨位置，明明平常看起来很平凡的身体和脸，被‘她’这么带有诱惑气息的动作渲染，硬是燃烧成艳魅绝伦。l看她把手停留在那个地方，几乎失声叫出——那个地方是上面说明最关键的地方，‘她’那么清楚，看来真的并非完全被关在里面毫不知情。

如果她真的知道……那就完了。l额头上沁出冷汗。

“嘿嘿。”零看他那么紧张，笑道：“放出了我，你们就是放出了真相啊……”她指甲突然暴长，维持着五指弯曲的姿势，指甲竟然没有一丝阻碍的直接刺进了身体里。她笑得很无辜：“你们都是在拼尽全力保护这具身体吧？”她伸开五指，好让指甲更方便的刺入身体：“说吧，目的。”

特属于人类的正常血液从指间涌出来，她脸上没有一丝痛苦。

l愣了半响，突然脸上也露出了冷笑：“很抱歉，你威胁错了。”他扯出一直藏着自己身后的还是表情傻傻的、目光空洞的白痴，笑得像是阴谋得逞似的：“他的同伙已经被我打成这样了，我本来就是来杀他们的……所以，你威胁我是没用的，零大人！”

零换下笑容，表情漠然，眼底没有一丝感情。她像是听信了他的话似的，缓缓地把手抽出来，血流如注，伤口边缘的皮肉翻开，但是她看都没有看一眼。

l心底缓缓松了一口气时，就看见零面无表情的再度把手刺进了身体。伍卞邰的身体在她力量的驱使下，只是普通的双手竟然锋利的像是利剑。l脸色一变。

这次她没有废话，直接刺进了心脏的位置。

零的眼底是寒透人心的冷漠，双眼像是注视着他，可是l知道，她眼里从来都不曾放下过谁。

“说吗？”她只是如多年前那样，用淡淡的仿佛下命令似的语气问他。

“快到了吧？”l突然明白了她的意图：“据我所知……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l笑了，这次是真的是夹杂了必胜笑容的话：“您的另一个人格……不会坐以待毙吧？您那么急，是不是因为，您快要再度沉睡了？”他“嘿嘿”怪笑，看着零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故意又加重语气问了一句：“是不是？”

“没错啊。”零阴沉着脸色：“可这对于我杀了他，并不是什么障碍。”她正准备把手更往身体里面探，直接撕裂心脏的时候，l语气轻松的一句话让她顿时一顿。

“零大人……沉睡几百年，您变得愚蠢了呢。”l悠然的低头把玩着木偶似的葵之的发丝：“您的另一个人格是他，他是你，你也是他，你们只是同一个人而已……你杀了他，相当于杀了你自己。”

“不可能！”零有些失控的吼出来：“我一直感觉我在沉睡……这只是你们给我找的复活的容器，对吧？人格分裂什么的……我才不信。”

“零大人，不要把思想停留在幻神大帝保护你的时候。”l说：“你是三界通缉犯，谁会给你找个容器？”

零沉默了良久，才又笑出来，默认了这个事实，但她还是胜券在握：“啊，没错。可是那又怎么样？我还是左右着事情的结局嘛……”话语尾音她突然哽住，像是被人生生掐住喉咙，使她说不出话来。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也不再接着说话，就这么站着，像在压抑着什么。l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结束了。”

伍卞邰，出来吧。

在默默等待两个人格斗争期间，l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低的有点含糊的声音：“仗着她沉睡了几百年，不了解事情经过，这么诓她，真的好么？”l转头，葵之眼神清明，一张嘴正咬在他脖子上，像溺水的人一样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眼睛里的红色光芒衬得他双眼炯炯有神。l顿时觉得他这样子不是一般的可爱，强行压下自己想掐一掐他的脸的冲动。不过还有有一丝抑制不住的笑意：“吃饭的时候就别说话了。”

“呃……”葵之有点讪讪的住了嘴，离开他的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液，努力把表情回复正经：“吃饱了。”

“……”l叹着气摇摇头，还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额头。葵之很乖，头发很柔顺，蹭在掌心的发丝痒痒的，很温暖。

葵之皱了皱眉，不管过多久还是不满意l长得那么高。他说服着自己都是在熟人面前，没关系的。放下所谓的自尊踮着脚，扯他的衣领：“我给你治疗。”

“治疗完……”l低垂眼帘，微微弯下腰，好方便葵之不用踮脚，掩下眼底的汹涌：“就是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