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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俊这会儿一颗心落下，只有点头的份儿了。看着那林栎天手里的烟蒂所剩无多，赶忙从自己烟盒里抽出一支毕恭毕敬递过去。

林栎天接过去，将手里的烟掐掉，换上他这支，等他点着。又接着说：“那卫东历来口碑不好，为人不检点，且品位低级，什么地方的人都敢要。他老婆心里清楚，非要黑里掺着白说。”他稍稍停顿，抬眼皮盯着他，“你好彩遇到我，换了别人，你不知要多费多少周折？你就是真的以身相许都没人要。”

韦俊挠挠头，有点脸热，知道这姓林的就是表面一副冷漠模样，实际倒是个明辨是非的主，心存感激。“你教训的是，我的确嫩的很，还一身牛臊脾气。如果不是遇到你，我麻烦真是大了。”

林栎天斜睨着他，再抽了两口烟，又歪头仔细看他，末了，眉头一皱，嘴里自言自语骂了一句：“真他妈邪了门了。我就搞不懂，你哪块儿对我胃口了？”他想想，不知怎么，竟然笑了笑。

韦俊怔了一下，第一次见对方笑，觉得那笑容实在不近烟火，却因为难得一见，反倒觉得有点迷人味道。

“我喜欢你够坦白，”林栎天接着往下说：“什么人到我这，都跑不出去两眼，尤其像你这种屁大点的孩子。”他毫不顾忌地瞄了一眼他下半身，“你不是不行么？那么着急回北京干嘛？”

韦俊脸上笑容收走，表情有了变化，一时硬在那儿没说话。

林栎天吐出口烟来，也不看他了，嗓音低沉含糊地问，“你什么情况？”

韦俊本不想说，见对方蹙着眉头盯着烟头前端的火光，神色有异，眼神虚茫，虽没看他，样子却似在等着自己的回答，犹豫再三，方才开口说，“是心里问题，关键的时候就不行。”

林栎天嘀咕一句：“心里问题，也就是还有希望。”他脸上掠过一种复杂表情，神色有些黯淡，似在沉思，“难怪放不下人。”

韦俊掐了烟，因为手里没有东西可抓，又心慌慌地点着了一支。仓促抽了两口，忽然有些烦恼，有些沮丧，更多了一些惘然情绪。本不想说，可是，一经开口，他不知怎么反倒有了说的*。“我是个心里素质不好的人，不自信，体现在各个方面。我大学时候谈的恋爱，喜欢上了我前妻三年，连多余的亲热都不敢。结了婚，第一晚上，我紧张的不得了，结果没行，后来，就越来越紧张，越来越不行。一年以后，我们离了婚 ……。”

他停顿了一下，也没看对方，盯着茶几桌面方向，慢慢眼睛变成灰色。“再后来，遇到了现在这个女朋友，我以为没问题了，已经好了，可是，她是第一次，很紧张。她一紧张，我也跟着紧张，结果没做成，后来再折腾了两次都没做成，到现在一抱她就紧张，更不行了。”他声音低沉下去，“第一次离婚大家都知道原因，我前妻嫁的是我哥。”

他看林栎天抬头脸色意外地看他，解释了一句：“我养母的儿子。”跟着往下讲。“她一嫁给我哥，我那点事就想藏都藏不住。等到找了第二个女朋友，大家都眼盯着，都催你，每个人心里都有本账，都恨不得你明天就把婚结了，他们才放下心来。我怕看到别人同情的眼光。这次，我甚至比第一次还害怕。”

他说的有些激动，也有些语无伦次。他猛着劲的抽烟，狠抽了两口，把一大截烟掐灭在烟盅里。双手抱着头，插/进头发里搓了搓，他才抬头看对方。他的脸色发青，眼珠发红，神情无力而痛楚，“你知道那种女人在身边，你根本动不了她的滋味么？”

林栎天一动不动地瞅着他。这不是他刚刚见到的那个年轻人，他陡然间就换了另外一幅模样。他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沉稳，神色中有太多与那五官不协调的沉重。如今，他算是知道那沉重的渊源。这会儿，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往事种种，这会儿如烟头前端的白色雾气，想约束它，却控制不住地往外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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