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枭雄陌路(上)(1/2)
茯蕶这些日子以来,无一日一刻不在思念司马尚游。此时于泰山竹林寺内与意中人相逢,内心这番喜悦神色,当真是无以言表。
她迅速奔至司马尚游身前,将挡在他面前的二人一把推开,激动之下,已是紧握住了司马尚游的双手,脸上惊喜之情,完全忘记了周遭天地,言语中那分欢喜,再也掩饰不住,脱口而道:“你......你怎么会来此?”
司马尚游握住了她那双柔嫩的小手,感受着那白皙玉手传来的淡淡温暖,心中亦是一阵荡漾,道:“我找了你好久,终于找到了。老天有眼,让我提前在此地先行找到了你,这可真是......可真是太......”
茯蕶痴痴地瞧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苍白中有一丝泛黄,额头前那一束凌乱的长发,正是他近来奔波的最真实写照。那双满含深情的眼神,那微微加速的心跳,都让她感动不已。她知道,这一路来,这个男子,一定受了很多苦。从他倍加关怀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她在他的心中,已是最重!
她的眼角,缓缓地流下了两行清泪。她的右手,慢慢地抽离了他那双宽有力的手掌,转而移到了他那张沧桑的脸庞,来回地轻抚,来回地感受......
良久过后,她终于记起正事,悠悠问道:“哦,对了,你不是在船队么?怎么会突然来到了泰山?”
司马尚游轻轻用手拭干了她眼角的泪痕,他的动作是那么的小心,是那么的轻柔,他的嘴角微微一抿,道:“我听说朝廷最近围剿你们得紧,而且最近宫中还派了不少高手追杀你们,怕你遇上,是以一直在找你。万幸的是,总算让我找着了。现今泰山之顶。全部都是大内侍卫,处境很是凶险,你还是跟我走吧。”
茯苓见他来得如此匆匆,又奔波了这么远距离。却只是为了告知自己危险将近,这份心意,怎能不让她感动?她几乎已经想象到了这个男子听闻自己危险时候的表情,有情郎如此,还有何求?
她的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就像是一朵绽放在春天里的百合,那么绚烂,那么美妙。她的心,在那一刻已完全地被融化,仿佛在这个时刻。他的出现,就是最美。还有什么,能比这来得更加美妙?又有什么,比这来得更加情真?
她轻轻嗔道:“傻瓜,就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你就如此不顾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如此行事,同样会有极大风险的,以后,我不要你这样傻!”话语未完,又是一滴热泪滚滚而下。
司马尚游轻轻微笑,对于他而言。这么多日子以来的奔波,此刻终于有所值得,没有什么比这更加重要了。其实,很早之前,他就想这么傻一回了。只是当时,他心中另有牵挂。这才一直下不了决心。此刻,在他来泰山之前的这些日子,他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个女子。在他心中的位置,竟变得如此重要。当他听闻宫中派人追杀她的时候,他的心,是多么的急切,又是多么的焦虑。他甚至想过,如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他自己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而在此时,当他终于再见到她时,内心中就像是千斤大石坠地一般,从未有过如此放松。
这是爱到了极致的表现啊!
他的眼神,再次脉脉地凝视着面前的这个女子,轻声道:“眼下泰山不安全,咱们还是先走吧。”
茯蕶听到他言语,正欲发声,忽听得一个苍老雄浑的声音从身后飘来,“走?该来的总会来,一味地躲避有用么?”
司马尚游闻言一怔,身旁除了茯蕶和那两个随从,再也没有旁人。这声音是从远处传来,可却是如此清晰,如此纯正,就像是贴在自身耳旁细语一般,这说话之人显然是以上乘内力将这声音传来,如此功力,究竟是何人?
茯蕶听到此言后,知道是自己师父洪治所发,当下便即回头。
却见一个红色身影从广场正中的祭祀台呼啸而来,就像是一团熊熊焰火在半空中急速燃烧,眨眼功夫,便即在二人身前站定。
司马尚游看出他就是之前在香案台前祭祀的那个老者,他见这老者如此轻功,再看一眼身旁茯蕶的神情,当下便即猜测来人定是邪教教主洪治。
他的猜测不错,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法论教教主洪治,也就是茯蕶的师父。
洪治的身形从之前的微胖已变得消瘦了不少,圆润的脸色也增添了些许沧桑,半黑半白的长须此刻已变得全白,似乎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年一般。看来,朝廷近日来的一连串打击,已将这位乱世枭雄逼到了绝境。然而的他的姿态,潇洒豪迈,气势沉沉,仍是不减当年。
茯蕶见师父驾到,又发了话,当下便即明白,自己和司马尚游的话语被师父全都听去了。她在这位师父面前,从来没讲过她和司马尚游的事,此刻陡然相见,她脸上竟是一阵绯红,当下便即轻声介绍道:“师父,他......他就是......是段当家的弟子,司马尚游。”而后又对着司马尚游道:“这位,就是我的师父。,他老人家的名号你已知晓,你们,亲近一下......”言至最后,声音减弱,直如蚊蝇。原来,他和司马尚游的订亲之事,便是出自这位师父的口舌,此刻在此境况下相见,直让她有一种带着情郎见长辈的感觉,是以稍有尴尬。
司马尚游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洪教主,在他的印象里,洪治应该是一位凶煞之极的老怪物。可此时一见,这位教主,竟是和寻常老人无异,只是身上的衣袍稍微显眼了一点,其余的还真看不出和普通江湖老者有何区别。不过他始终是晚辈,更何况这位教主和他的师父段江南还相识结盟,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尽晚辈之礼。片刻对视后,他双手抱拳。微微施礼道:“后生晚辈司马尚游,见过洪老前辈。”
洪治面色不变,问道:“你就是段当家的徒弟?”
“是。”
“你师父最近还好么?”洪治续问道。
“自从多年前九曲坞被朝廷攻占之后,师父他老人家便即颠簸江湖。时至今日,晚辈也没怎么见过他老人家几面。不过最近前些日子见到他老人家还是健朗依旧,嘴中还提及过洪教主。”
“哦,你师父是如何说本座的?该不会是骂我这个老家伙,怎么还没归西吧。”洪治轻轻一笑,似乎带着一丝玩笑问道。
“洪教主言重了,师父他老人家每次提及多年前九曲坞和洪教主结盟之事,总是对前辈您钦佩不已,还告知弟子,日后当以前辈为榜样。开创赫赫伟业。”司马尚游如此回道。虽然此话是在恭维洪治,可段江南确实曾经和他讲过这些话,是以他也不算说谎。
“哈哈哈哈,段当家的倒是好会说话。只是如今,段当家的九曲坞和本座的法论教先后被朝廷突袭。势力已是大不如从前,当真是世事难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言罢,不由得一阵感慨。他缓缓抬起了头,眼神怔然的望着前方,也不知是不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司马尚游亦是心中暗忖:“今时今日,九曲坞和法论教都要成为历史了。朝廷,毕竟是朝廷啊。”
良久过后,洪治收回了眼神,看了看一旁的茯蕶,又看了看面前的司马尚游,忽道:“蕶儿。看来你跟这位司马少侠交情不浅啊,为师之前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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