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臣，太学院傅楚之航，恭迎摄政王回朝。皇上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千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瑨安回头的时候，陌湮正定定地看着他，逆着清晨的阳光，瑨安的脸有点模糊不清。

“小兔崽子干嘛呢？我有那么好看吗？”

瑨安压低了声音，凑到陌湮跟前，把那不知道飘向何处的魂儿叫了回来。

“脖子。”

瑨安做了个口型，陌湮眨巴两下眼睛，一脸我听不懂的样子，等着那群人把最后一个“岁”字喊玩了，补了一句平身。

“太学院傅，楚之航言行不整，罚半年薪俸。小福子！”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退朝！”

朝臣们脚底抹了油似得，不过片刻，溜得无影无踪，公主也不知道被哪个侍卫拖回寝宫。留下瑨安眼巴巴的站在原地，心里直犯嘀咕，他没说错话吧?这小祖宗怎么不理他？

“皇兄，咱们好久没有叙旧了，不妨今日皇兄就先在宫里住下，摄政王府久不打理，比不上宫里舒服，你说是吧穆凉?”

陌湮笑眯眯地看着瑨安，脸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梨涡，明明笑容如春风化雨，看的人却觉得凉意从背后攀升。

“是，王爷您先住着，臣去打理收拾。”

穆凉心里翻个白眼，皇帝陛下您每天恨不得能搬到摄政王府去，疏于打理?再打理您就该翻修一座了！

三个人脸上都挂着假笑，一时间好不尴尬，同样准备开溜的花家兄妹突然被瑨安的一记锁魂扣揽着脖子截胡。

“那个……两位花大人，别急着走啊～你们的皇帝陛下说有宫宴呢……”

“我们……”

“就是，两位急什么?今天的事，咱们还没好好算算账呢。”

陌湮幽幽的补充。迎接瑨安本来是该在第九重龙门迎接。九重门，七重门外百姓止步，八重门外臣子止步，九重门外皇帝止步。九重往上便是龙神。

瑨安身为摄政王，入九重门，彰其地位，现其权势，算是陌湮的一番解释。现在瑨安在八重门行君臣礼，三叩九拜，便是甘为人臣，即使是将来传位，也不能传于瑨安及其子孙。这下，便彻底是表明不和他争这个皇位了。

天门有路，何需为龙?

陌湮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总算琢磨过来那老头是骂自己心术不正，对兄长起了非分之想，心头一阵苦涩，唇角便泛起苦笑。

那夜之后，瑨光皇帝大摆国宴五天，举国上下无大小，迎福星，酒流成的河绕着龙京蜿蜒流淌，一直流到邻国的江河里，沿河的人捧起一把喝到嘴里，都道是醇香甘甜。只有苍樾，接到宫宴酒的时候，喝出了一丝苦味。

“这酒真苦”

“相传北屿布洲山下，有一条忘川河，那忘川水，能倒影出你前世的样子……”

“国师不在无极观里好好待着，跑来这西北吃沙子，就是为了给老夫讲个故事?”

国师耸动几下花白的胡子，不再说话，只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良久才又浑浊不清的开口。

“故事要讲给你听，你听了，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