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火焰(22)(2/2)
“是哈,你唱是有点儿…”王梦雨望着台上,小声自言自语——“那《惦记这一些》呢,这歌儿气氛特好,王杰的,听过没?”王梦雨很少见地快速转过脸,又若有所思地说:“英文的也行,比如《memory》、《yesterday once more》…噢对了,这些也是女声的,呵呵,我其实对欧美的流行歌曲知道得特少,以前借过一个同学的,还就是披头士那种中规中矩的老歌儿,我爸看见了,都说我不务正业,就再也不敢往家拿,更别说听了,而且那次,差点还让我爸把录音机给没收了呢,幸亏我妹说她还要听英语。”
看着她似无顾忌、只是尽量压低声音的诉说,尤其结束之际沉稳、淡然的一笑,正所谓“春山画黛最脱俗,银海流波恰娇淑”,令我着实产生了一股陷入忽视环境、忘怀自身的心境中,只以为会讨她高兴,不知轻重地批驳道:“那你爸不对啊,听英语歌也是学英语呀,就像菜,不加佐料儿炒了,生着能好吃?噢,西红柿不算啊。”王梦雨险些笑出声来,连忙捂一下嘴,然后朝我的另一边微微点了一下头,料想是惊动了瞿雅珣等人,更小声地说:“嗯,你这个比喻倒蛮形象的,那你学英语都有旋律伴奏?而且,你会炒菜,不可能吧?”
“啊…”我傻笑笑,说:“我爱吃西红柿。”看着王梦雨会心地一笑,接着说:“正好前儿吧,听到老鹰乐队的有一首特好听,不是那个《加州旅馆》啊,那个就不用说了,叫…”
我拍拍脑袋,听到王梦雨说着“什么《加州旅馆》,我不知道”的话也顾不上理会,就去椅子下面摸书包,这才想起座位已经变了,但马上又醒悟过来,手伸进牛仔大衣的兜。
此时的王梦雨只管胳膊肘支在扶手上,托着腮看过来,安然得仿佛身处自家,一个人在静静地听着音乐,而并非不远的台上,正有岸然者“正气高呼、铿锵批铎”地宣讲之场所。
我却不敢一直盯着她,低头从左换到右边衣兜,最后从里面的兜里才找出我时不常用来记事的小本子,翻到了目标后凑到她面前说:“是这个,叫《desperado》,特——”
“人名吗?‘desperado’这词儿?”王梦雨说着,抽走了本子,看着上面我写的翻译,一边笑道:“你做这些倒认真极了,都写了这么多页纸了,我看看别的行吧?”
我还要说“当然”,她已经朝前面翻去,却忽地转过视线,唬的我也同样的方向扭过头去,以为不听讲的举动终于惹恼了老师。令一旁的瞿雅珣不解之下,莫名的眼神对视过来。
“呵呵呵呵。”王梦雨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拉了我一下说:“别看了,我以为你不愿意呢,问了也不出声。”
“哪儿能呀。”我泰然地双手揣进兜里,毫无听讲意识地看向讲台,却先失望地听到王梦雨随口一声“写的不是歌儿啊,你的字可应该练练”。
不过这时,发现台上讲话的已经不是余红图,走到排座前面的孙子琪正介绍三年级(2)班一名叫林铮铮的男生,说他虽然是俄语系学生,却积极研读英文的马列著作、早早提交了入党申请,每个月紧巴巴的50块钱补助,还要省吃俭用地节约出一半,都用于购买俄语或者英语的革命著作。由于非常上进,思想高尚,这次被选作师院外语系代表,结合余教授的讲话精神,给大家发表一下学习心得,稿子的名称,是《大道通向红色尽染的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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