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2）

苏小清认命地去找多余的被子和床垫。

当楚帆洗漱完出来，苏小清已经在离床很远的地方将自己裹成蚕蛹准备入睡了。

他坐到床边，看着那边白色的椭球不断蠕动，白眸微闪，他垂下眸光，掀开被子躺进去。

苏小清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没过多久她翻起身，蹑手蹑脚的踱步到楚帆身边，他合上眼眸，长睫偶尔微微颤动，高挺的鼻梁，微张的薄唇，竟然还有均匀的呼吸。

这么快就睡着了吗？苏小清疑惑，以楚帆的性格平日里应该都只是浅眠吧。不过也不关她的事，睡着了反而更好。苏小清轻轻摁下灯的开关，又在一片黑暗里摸索进自己的小被子，裹成蚕宝宝。

她闭上眼睛，沉入梦里。

那里一片血红，小男孩依旧倒在血泊中。他干裂而惨白的嘴唇一开一合，像奄奄一息的鱼。画面跳转，木门被人推开一条小缝，有人在外面小心翼翼地窥视着房间里的情况。白色的碎发在空中微微颤动，是个小男孩。他的身子小小的缩在一起，趴在木门边，但似乎很快便被人发现，他慌乱地向后退开两步，撒腿就向外跑去，像对身后的一切极度恐惧。

画面再度跳转，是那条种满玫瑰的小路。男孩飞快的奔跑，玫瑰的刺划破他的皮肤，鲜血滴入大地，像红玫瑰洒下的红色的影子。他迎面撞上一个人。

惊恐在小脸上荡漾开去，他跌坐在地，手指抠进地面，“不，求你……”一只手从一片黑暗里伸出来，掐住男孩的颈脖，将他从地上提起。他双脚胡乱地踢动，却不起丝毫作用，“我会乖乖的！求你……”他痛苦地哭喊，黑暗从不知名的地方不断蔓延，蔓延，直到世界恢复寂静，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当画面再次出现，那双白眸里只透着冷寂。小男孩保持着可人的笑容，对着身穿一袭白衣长裙，绳结扎成玫瑰的女人撒娇般地说：“你愿意保护我吗？”

稚气的声音里沾满童真，像糯米。女人像受了蛊惑般点头，“当然，殿下。”

“那你就替我去死吧？”他眼角弯弯，轻轻说到。

苏小清用力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她摸着脑袋，疼痛像潮水从后脑转移到前额，又转移回去。这几天老是做这种梦，她是真的身心俱疲了。

她怔忡着，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她的脸上。

“你还挺能睡。”玩味调侃的声音。

苏小清侧过身子就对上了楚帆的眼睛。他俯身，两个人的脸之间只有一拳不到的距离，苏小清甚至能感受到他深深浅浅的呼吸。

白色透亮的眼眸。

是你吧。楚帆。

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孩子，是楚落吗？苏小清怔怔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在看什么？”楚帆眉头一皱。

苏小清猛地回神，她讪笑，“没事没事，大脑低血糖。”话还没说完，一个东西被随意地丢到她的脸上，是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