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白衣男人冷漠俯视着，像踩着蝼蚁的王者。“两条命抵你妻子一条，应该也值了。”他轻笑，就算脚下的土地已经血流成河，他的一袭白衣却恍若出水芙蓉不被一丝污迹沾染。

他轻轻挥手，聚集的人群自动让开道路，他缓步离开，不紧不慢，若无其事。

男人死死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热泪洗不尽他眼力浓烈的恨意，他抱紧妻子冰凉的身体，咆哮着，“楚帆！你不得好死！”

已经远去的男人头也不回，依旧走得漫不经心。

苏小清悄悄从人群里窜出来，她靠着一棵树捂住嘴，空荡荡的胃似乎在不停抽搐，难受得让她想哭。

聚集的人群很快就散了。男人抱起女人的尸体，向反方向蹒跚，夕阳将他的影子拖得臃长，一条大路上再看不见其他人影，只留下两具冰凉的尸体和干涸的血迹。

苏小清蹲在树下，环抱起双臂。在闷热的空气里，她竟然觉得寒冷。有水珠滴到手臂上，她一摸脸颊才发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她现在就想回家。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某个地方发呆，突然想起自己书包里的五三和短袖，短袖是她双十一在淘宝上抢的限量版，一个星期靠着面包过日买的。五三是物理合订本，买来一个月一个字没有动过。

还有那个男人。骨瘦如柴，被叫做怪物的大殿下。

如果是他，绝不会草菅人命。苏小清咬紧双唇，撑起身体，迈步向尸体的方向走去。

没错。她要活下去。

她匆匆略过地上女人血肉模糊的脸，蹲下身打量着她的穿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苏小清停顿一下，将绳结仔细的查看了遍。那里的白玫瑰若影若现。

等等。白玫瑰？好像今天被抓的女人，那个警告她的女人，胸口也是白玫瑰。

难道——苏小清飞快地扯开女人的白裙，黑色藤蔓状的痕迹意如所料地缠绕到她的肩膀处。这个女人，是命契没错了。

同样地，一旁的仆从也有同样的痕迹。苏小清深吸一口气，随着脑海里刚才发生的一幕幕还原，她似乎有些明了。如果楚帆是二殿下，那么，这些他的命契就承受了他应该承受的所有伤害。这个结论太不符合常理，但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

苏小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将两个人衣服里放的金币洗劫一空，随便找条溪洗去了手上的血，然后转身向有人烟的地方跑去。

找到钱，她想去买点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