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苏小清尽量放轻了脚步声，她凭着两个人交谈的声音确认相距的距离，仿若一路紧贴的影子。

两个女人的脚步逐渐加快，阳光像跟黑暗顽强抵抗的战士，胡乱又虚弱地洒在不远处的石梯上。

苏小清用鼻子狠狠地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她静静地等待了几秒，像静待猎物的猫，身体一动不动，直到那一席长裙从黑暗里逐渐变得清晰，下一秒，她便冲上前去，不待两个人有任何反应就从背后迅速按住她们一侧的肩膀，腾空，后翻，落地，旋身，飞踢，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只听见重物落地的咚咚两声，那两个女人便消失在石梯下的黑暗中。苏小清呼出一口气，快速地走下楼梯，将昏过去的两个人从地道拖到了地上的荒地，在她们的衣物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见一串钥匙，一共有五把，其中有两把的大小相同，其余都形态各异。

也就是说，像这样的密道应该还有一个。

苏小清盯着长满青苔的石板和用杂草缠绕着的铁锁链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然后快速地把石板合在了地道口上，将锁链一圈一圈地缠回去，上好锁。顿了顿，她转过头去分别打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女人和自己的装扮，毅然决然地去扒了其中较矮的一个的衣服。

才扒下来苏小清就愣住了。

那个女人身上有黑色的藤蔓状的痕迹，从肚脐螺旋着往上，像捆绑用的绳索，勒得人喘不过气。苏小清略略皱眉，她伸手解开昏睡的女人的内衣扣，才发现内衣下面也无一幸免，藤蔓一直缠绕到肩膀处才消失。

“这是什么？胎记？”苏小清才伸手轻碰了一下藤蔓的根部，一阵灼痛感就像针扎似的瞬间从指尖蔓延至全身，让她惊呼出声。

这个世界里真是什么都有。苏小清把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望着躺在杂草上的女人，莫名的恐惧感扑面而来。她晃晃脑袋，飞快地换上长裙，将自己的短袖裤子塞进书包里，然后拔下一摞狗尾巴草，胡乱地盖在她们身上。

一切做完后，苏小清才放心地去找另外的暗道。

这一次没有上次那么困难，沿着两个侍女来的方向，很容易就找到了堆着杂草的地方。她们可能想着早点回去，暗道的门并没有合上，直刺刺的对着天空张着黑色的嘴。苏小清往里瞅了瞅，这次的暗道里装着吊灯，昏黄的灯光像奄奄一息的老人，紧贴着粗糙的土墙，一路延伸进黑暗里。

苏小清苦笑一下，还是走下了楼梯，合上了暗道的门。

暗道里空无一物，只残存着令人窒息的死寂。苏小清一步一步，走得缓慢。

长裙偶尔扫过她的帆布鞋，又滑过她腿上的肌肤，然后风就会灌进去。这是苏小清第一次知道穿裙子的感觉。她刚上小学的时候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坚强的女生不会穿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