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洞（1/2）

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但若是想要凭借一粒又一粒的沙粒堆积成一座城堡，那非得是等到天荒地老才能看到成形的那一天。

虽然，沙堡本就是无数粒沙子的堆叠，但对夜而言，它形成一粒精神沙所需要的时间并不是一个可以忽略的时间，但所需要的庞大数量却是没有丝毫的减少。

鬼使神差一般，它探出了自己的第二条触须，轻轻点触在他的壳上，并没有让它等待太久，一股冰冷的流顺着触须流入灵魂，被吸收转化，极细微的一部分成为灵魂的养料，被灵魂吸收，有一部分则是弥散在灵魂球的外围，用于供给触须，思绪以及一切精神活动的消耗。剩下的，则是用于构建新生的触须。

它能够看到，第三条触须的成型速度比起之前有着明显的增强。它静静地等待着，突然产生一种叫做期待的感觉，好似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在长大。

精神本应任运自由，灵活多变，不受现象世界的束缚，所以精神所构成的触须，其形状长短，乃至于生灭都应该在一念之间。

然而，真正造成束缚的恰恰是这个所谓的一念，认知本身就具有着极大的局限性，当没有错的时候，自然也就不会有对的产生。

它的见识，概念与认知，毕竟太过匮乏，所有的改变都要来源于冥冥之中的灵光一闪，以及，巧合。

如果没有偶然的发生，世界也不会呈现出如此多姿多彩的模样。

偶然间，它发现精神沙的成型速度又快了许多，它已经不知道观察了多久，它甚至已经知道，精神沙形成的间隔时间，虽然它依然没有时间的概念，但不妨它感觉到，下一粒精神沙会在哪一个时刻生成。

哪怕再微弱的改变它也能感觉得到，何况，这改变绝不算微小，如果说原先只是一条顺着触须流淌的源力线，现在已经成为了一条涓涓流淌的源力流。而相应的则是，精神沙的快速成型，第三条触须在以清晰可见的速度长大。

尽管长大的速度相比于其他两条庞大的触须仍然是微不足道。

它由期待转为等待。

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第三条触须就会成型。

夜觉得有些兴奋，一种久违的感觉。

它将意识转而向外，然而黄沙依旧是黄沙，星空依旧冷冷的注视着世间。它并不觉得气馁，也没有失望，因为本来就没有过期待。

它发现了另一件有趣的事情，总算不至于再将精神沉浸在内部，那虽然神秘，安宁，却并不那么有趣。看向自己总没有将注意力转向花花世界来的有趣。

触觉并非来自于触须的尖端，而是来源于中段，它轻轻挥动触须，它发现自己的触须好像被捉住了一样，它不再能够自由的挥舞自己的触须了，它的触须好像陷进泥沼，不能够再挪动，哪怕一丝一毫，这是第一次体会到受限的感觉，它有些惊恐。

慌慌张张，想要将触须缩回自己的壳，出乎意料的，这次却并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

一切顺利，惶恐的情绪也去了几分，好奇随之而来，它悄悄探出自己的触须，小心翼翼。

它在身边的壳上敲敲点点，像极了在搜寻密室的小偷，有些期待，又有几分畏惧，实在是一种复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