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龙心院弱体求师(2/2)
“义父,你老说起我父亲,怎么我却没有什么印象?他是个怎样的人?也和义父一样吗?”舒啸带着稚气的声音问道。
王越闻言,心中感慨,正待说话,忽听屋外传来爽朗笑声:“不知哪位老友前来探访啊?”
王越带着舒啸步出屋外,但见院门外慢慢悠悠走进一个人来,那人约莫四十来岁,身长八尺,相貌堂正,只是赤着双脚,斜挑鱼竿,手拎竹篼,完全一副渔夫打扮。那人看到王越,激动得一把丢开鱼竿竹篼,快步上前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舒啸此时并不明白知己相逢的喜悦之情,倒是对掉出竹篼的鱼儿很是好奇,蹲在地上好不容易抓起一条,却被那鱼儿尾巴扑腾得满嘴是泥,不由“哇”的大叫一声丢了出去。王越二人相拥之后,正待说话,却被舒啸叫声惊住,扭头看时,见到这幅滑稽模样顿时哭笑不得。
原来这渔夫模样的人便是王越所说的庞德公,而这“龙心院”的竹院也是庞德公按自己“龙心八”的假名改来。王庞二人久别重逢,见面之后自然许多话说,这一聊从午至晚便未停歇。等到入夜时分,王越安顿舒啸睡下,又与庞德公继续挑灯夜谈。
“王兄,这一下午只顾着与你叙述往事,还没问你这趟过来所为何事。”此时的庞德公换了一身葛布宽袍,看起来有一股文人之气。
“不瞒庞兄,我此行前来只为托付这孩子与你。我知你经纶满腹,不像我只会舞刀弄剑,这孩子若能跟着你好好用功,将来也必是一个人才,还望庞兄不要推迟。”王越言辞恳切。
“王兄言重了。只是我很是不解,你既在宫中任职虎贲将军,又与蔡邕这等名士大儒相识,请他教导岂不更是方便?我听那孩子叫你义父,难道你当真舍得与他分离?”庞德公直陈心中疑惑。
“这孩子虽然叫我义父,我却视他如亲身骨肉,怎么舍得分别?只是我已决定参加水镜先生号召的‘斩草大会’,此去恐怕凶多吉少。天下虽大,交游虽广,但值得我托付的也仅有庞兄一人而已。”王越推心置腹说道。
“想不到我那师弟还是这么执着于入世济国啊。”庞德公微微一叹,又道:“只是这乱世当真还有救吗?‘斩草大会’——杀了一个董卓,天下难道就真的会太平吗?”
“庞兄你出尘之姿,飘逸洒脱;但水镜先生心怀苍生,也是可敬。虽说杀了董卓,天下未必会平,但若不杀董卓,天下必定更乱。再者,当初先师临终前曾遗命于我,让我此生务必保住汉室血脉。而今弘农王刘辩已被董卓所害,先帝血脉仅存当今天子一人,且在董卓股掌之中岌岌可危。倘若天子又被董卓所害,我岂不是愧对师傅所托?于公于私,此行我都非去不可啊。”王越慨然说道。
“王兄英雄气概不减当年。也罢,我知劝不住你,这娃娃放心交给我便是。我今日见这孩子面色淡白,身体娇弱,不知道他是何身世,竟值得王兄如此器重?”庞德公问道。
“唔……这孩子原是一位故友的骨血,出生之时,本不足月,又遇上难产,母亲早早离世,未曾喝上一口奶水,因此身体娇弱无比;没过多久,他父亲又因舍己行侠,为人所害,伤重不治而死。我那故友临终前将孩子托付于我,言说今生行侠,不曾后悔,因此将孩子姓氏也改做了舒姓,意在‘舍予’二字。这孩子名叫舒啸,还望庞兄好好教导,将来也好成为他父亲一般的人物。”王越侃侃相诉道。庞德公听后不禁肃然,心中自然看重。
两人话语不断,直聊到三更时分,方才和衣而睡。次日清晨,王越让舒啸郑重其事对庞德公行了拜师之礼,又对其再三嘱托好生用功,这才启程离去。舒啸看着义父渐渐远离的背影,虽然万分不舍,终究还是忍住了落泪,他以为过多两三月,义父就会来接自己,却不知人生难料,世事无常,有些事并不如想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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