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十六节 团伙（2/2）

马天龙他们打出了名气，在汽车站周围混社会谋生的本地人外地人都要给面子，私欲和虚荣心逐渐自我膨胀起来！

这几年，各种大小工厂拖欠工资、破产跑路的现象屡见不鲜，政府主管部门又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导致来找工作的外地人警惕性越来越高，大部分都是投亲靠友，或者老乡介绍；马天龙他们再按以前的套路搭讪，人家要么有人接、要么等人接，沟通比以前难了很多；再加上他们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腆着脸挣这个小钱不划算还有点丢人；刚好有人慕名而来，还干老本行，不过挣得钱却比以前多得多。

海威所辖的区市周边和接壤的其他相对落后的县市，还存在着很多高强度的、劳动密集型的手工或半手工本地小企业，像砖厂、海产品产业相关、渔业相关等；

以前都是招本乡本土的劳力来做，随着经济条件好了，本地人很少有人愿意干了，只有到周边相对落后的地区招，或者招更落后的外省人做，慢慢的连外地人也不愿意干这些出力出工多、工钱不多挣的活了，能长期留下来干的更是越来越少。

本来像这样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低附加值劳动，老板各处打点好，扎上摊子开工，再应付以后的各种“检查”，真落到手里的也没多少；又不想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收入打水漂，只能从干活的人身上打主意，逐渐出现了强迫用工、暴力用工、甚至多干少结、虐待工人的事情发生；各个主管部门都得了好处，又跟这些本乡本土的工厂老板有千丝万缕的瓜葛，甚至幕后老板或股东就是其中的职工或者领导。

外地人大部分都懦弱怕事，又人生地不熟；只要事后能脱身，基本没人会追究；所以，这种现象在当地存在了相当长时间。

可是存在的前提是要能招到人！去哪招人？只能到人流量最大的各个汽车站火车站。

马天龙他们就是这样认识洪哥的，洪哥叫洪兆一，跟洪钢只是同姓，阳海当地人，据说后台硬的很，具体是谁都不知道；两伙人一拍即合，由他们“招”人往洪兆一砖厂里送，按工人年纪大小、高矮胖瘦等“个体质量”给中介费；多则三五千，少了也有两千，送一个比以前一个月挣得还多，现送现结；具体到厂里干什么活、干多久，就不关马天龙他们的事了！

但是大家有个口头约定，就是尽量避免伤残、不能死人；出了事所有的打点开销都由砖厂负责。

约定好，剩下的就是付诸行动了，明说干什么活没人愿意上套，马天龙他们只能连哄带骗，套出找工作人的心中意愿“介绍”不同的工厂，然后再许以子虚乌有的高工资、福利待遇。等进了包接送的“专车”，就由不得他们了，能顺顺利利的最好，遇到聪明点半路看出苗头的能认怂的也好，不听话的难免要用点暴力手段，就是当时对待谷玮的那种。

谷玮年纪小，但比较有“潜力”，“介绍费”三千五。

洪兆一的砖厂马天龙他们都见过，按厂区大小、劳动强度也能估摸出最多用多少人；邪门的是，不管他们往里面送多少人，他都照收不误，而且厂里干活的人还是那么多，洪钢和马天龙感觉不对劲，怕真出什么事；找到洪兆一问到恼处，他才说其他地方还有相同性质的厂子，在什么地方，什么厂子，恕不奉告！不过请他们放心，运作方式跟这边一样。

这时候双方合作已经大半年了，每个月马天龙他们能做三五单“业务”，收入平均也有一万开外，再找不到比这更轻松赚钱的“生意”了；经过一段时间留意观察，发现在砖厂的人大部分也都比较好管，也没听说或者亲眼见有人闹事惹事，至于送到其他地方的人，想着情况应该也差不多！

后来有了云岚的加入，让他们的“业务水平”和收入又提升了一个台阶，就更不会再计较其他的了。

云岚的弟弟云纵，年少气盛、莽撞任性，去年暑假中学毕业后，无心向学，给家里留书一封，一个人偷着跑来海威闯荡；成为洪钢他们送往砖厂其中的“业务”之一。

云纵出走之后杳无音讯，临到年关还不见他回来过年，让家里的疑惧更重了！下了正月十五，他父亲就到海威寻他，结果找了一个多月，带的钱光也没能找到踪影，他妈连急带气还病倒了！

今年暑假云岚参加完高考，没等录取结果出来；把家里的父母安置好，就来海威继续寻找弟弟；海威能做工的地方差不多都被父亲问一遍了，她来也并没有目的，在家里做寻找计划的时候，知道汽车站周围鱼龙混杂，列为首要寻找线索的点，没等她开始打听就遇到了洪钢这伙人。

按理说苦主家里人找来了，马天龙躲都来不及；探出云岚的来意后，他竟然承认知道云纵这个人，时间过去半年了还能把相貌特征描述个七七八八，只不过说是被其他“朋友”招到黑厂子去了，自己可以从中协调解决，条件就是要无偿跟着他们做几个月“招工专员”；要是想去公安局举报也可以，我还知道你弟弟可能在海里某个渔船上，到时候万一有个风高浪急的，别说没有提醒你。

云岚终于找到了弟弟的踪迹！家里人想着他可能在哪里做工，赌气不跟家里联系的；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一时六神无主，背井离乡、举目无亲，只能暂时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云岚本来就长得漂亮、又有文化，说话做事很有教养，让人容易产生亲近感；马天龙又让她烫了个老气一点的波浪卷发，买了几身显得成熟一点的衣服；等着有搭讪诱骗陌生人的机会，只要是她出手，成功率明显提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