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六节 计 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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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田间地头、畜舍屋院处总有干不完的杂活；父母忙不过来，也会给大点的孩子分派些力所能及的；仅限于那种想干点就干点、能干才让干的帮闲角色。

谷玮在家里最小，是父母的“老生儿”；有哥姐可以分派，夏收秋种大忙时老谷也都会回来做主力军；虽然他不太懒，支使他时也会干，相较同龄孩子，他干的真心不多。

在这几年长大了以后，精力旺盛；总会干些舞拳弄棒、踢墙踹树的“无聊”举动发泄。有时候赶到农忙，还想抢着搬麦袋子、卸化肥试试自己的力气。这时候只要被老谷或者他老婆看到，都会“大惊小怪”的跑过来：“放下！放下！谁让你逞这个能了，把你累伤了怎么办？……；让他很是觉得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

加上这两年对外界好奇心日盛、有了辍学闯荡的心思；一直留意同村外出归乡者讲的那些城市里的风土繁华、工作趣事……。不管他们做的是建筑装修、加工饮食等等行业，除了抱怨饮食差、拖欠工资之外，没听说像自己现在干的这么“摧残”人的活啊？

来到后从当初的惊慌中平静下来，也能逻辑的想事了，知道一时走不脱，又被洪哥“敲打”了一番。听他说只要干就能挣工资，看大家也都是这么”任劳任怨”的干着的，谷玮还真想扎扎实实干一段试试。甚至觉得到时候“试用期”过了，即使不给工资把自己“开除”了也行。所以他想：硬撑也要把这三个月撑过去再说，时间久了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呢？

两星期过后才知道真不是自己想当然的那样，也不是洪哥许诺的那样。

即使感觉疲累已经逐渐在好转、有“规律”无尽头的起睡劳作也在适应、饭菜还能咽得下去；除了老何外也能跟其他人说的上话了。可从跟别人只言片语的谈话中，以及老何怕他好奇心太重惹麻烦、有意无意的提示和自己来时“独特”的方式，却让他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越恐慌，了解的越深越悲观！

砖厂建几年了老何也说不了。这里的负责人是洪哥，负责厂内所有事务，但不是真正的老板；幕后老板没有人知道是谁，更没人见过。老何推论的基础是：洪哥一年到头基本都在这里，连过年节都不例外；这么大场地、用这么多人，从来没见过土管所、税务所和派出所等任何政府部门的人来过，即使再偏僻，后边没人打点可能吗？

这里做工者的来源有三个；干轻活、记工分、窑上的技工等属于本地人；这些人要么是自愿来的，要么是洪哥或者其他同乡的亲戚，有时还会兼作监工和打手，按比例占四分之一；他们跟老何这样的“外人”交流也都是工作上的事，其中就包括经常骂谷玮的那个“土条”。

像老何这样找工作时被“招工”自愿来的属于第二种，占一半，大部分是从偏远落后省份来的，老何的老家就在贵州。

剩下就是谷玮这样有“独特”报到方式的，是外面“专业”招工人员“猎”来送到这里的，都是年轻力壮、第一次出来找工作的。

本地人工资月结，每个月带薪休息三天，急用钱还可以预支，而且来去自由。老何和谷玮这样的初来要三个月的“试用期”，工钱一天二十块，“试用期”满后工钱一天四十，再干六个月可以领“试用期”的工资，干满一年才能领前半年的工资……如果“辞”工，要提前跟洪哥打招呼，让他找到人“代替”你才能走；除非你干够三年、看出你有病或者年纪大了，但是走之前会扣你半年的工资，说是等你能复工了再一分不少给你。

如果吵闹怠工或者“不辞而别”被逮到，除了被“收拾”外，他们还可能会给你“换地方”。老何说这两年除了一个吐血的和一个高烧昏迷的以外，没见过一个外乡人走出去过。即使领了工资也不能出去，邮政所的人会过来办理汇款手续。

老何今年五十一岁，过了春节就干满三年了，也早就跟洪哥说过要回去看看。但他说自己可能还会回来，家里孩子多地少，当地经济又落后，挣钱的门路少；在这虽说苦点累点，每年能寄回家不少钱，等真干不动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