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李宣困兽服猛虎 无奈天意总弄人（2/2）

李宣也笑了笑，起身为檀石槐斟上酒。

檀石槐停下了笑，道：“这一杯有些什么内容？”

李宣恭敬地端起酒杯对着檀石槐一敬道：“敬千古英雄！”

檀石槐一愣，随即一饮而尽，目光却看向帐外的远方，怅然若失地道：“时事使然啊！你死我活之时，你能做的只有想尽办法杀死敌人，让自己活着，杀着杀着，你便成了英雄，其实你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李宣听罢，赞同地点了点头。

檀石槐这才收回思绪，道：“你是中原人口中说的鬼谷子吗？”

话题突然转折，李宣稍稍有些不太适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檀石槐看了看，突然了然道：“忘了宇文莫颜告诉我的话了，你失忆了，忘了过去的事。”说道这里，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狡狯道：“是真的吗？”

李宣双手一摊，坦然道：“事实就是这样，我甚至连自己叫李宣，还是在动身来这里之前别人告诉我的。”

“可你却知道自己叫邓世昌！”檀石槐特别在邓世昌三个字上加了重音，不等李宣开口，又道：“是什么人呢？那个甲午战争中被击沉的致远舰的管带？”

李宣彻底惊呆了，他竟然在这里听到了这些，他的心都要跳出身体，可是毕竟他在之前有过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所以很快便平静下来，不过现在该怎么回答，他没有想好，只能装糊涂。

“你掩饰的太幼稚了，我知道了，我今天只想告诉你，这些非我本意，就如同我之前说的，我没有什么选择，不对，我也试图做过选择，可是挣扎没有用，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你不觉得吗？”檀石槐语重心长地道。

谈话结束了，李宣浑浑噩噩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自己的毡帐。他一夜未眠，心中想着檀石槐最后说的那句话，该来的还是会来，自己忘记了都做过什么，可是如果按照典韦所说，自己的确做了不少，也的确有些人的命运有改变，可是现在从整个大局来看，的确没什么变化，自己赢得了美稷之战，可是总的来说北伐还是失败了，而且损失也与历史无异，乌桓之战，因为自己，局部看来局势似乎是改变了，可是总的来说幽州依旧因为董卓的不抵抗而被破坏的很惨，而乌桓最后依旧是覆灭在鲜卑的手中，所有的好处，几十万的奴隶，几百万的牲畜，无数的财富最后还是拱手送给了鲜卑，而鲜卑在完成这些资本的积累之后，彻底的强盛起来，为祸大汉只是时间问题。从这些方面来看，自己的确是没有改变什么，历史依旧在沿着它本来的轨迹前进着，一往无前，而如今的自己更加为大汉做不了什么了，即使自己实施自己的计划，那依旧是顺应历史的，历史明明白白的写着一年多之后，檀石槐病死后，鲜卑分裂了，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用呢？他忽然想要见见檀石槐口中的那个鬼谷子，据典韦说，那是如月的师父，他也许可以告诉我真相。

就在这样的思虑中一夜过去了。第二日清晨，李宣依旧早早起来习武，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或者是生活的一部分。之后，收到宇文大人的口谕，休整三天后，返回本部。

在一众鲜卑人敬仰的目光中，李宣走出了宿营地，再次来到胡商聚集的市场。

“奥，我亲爱的李宣大人，你真的太令我惊讶了！”当萨卡见到李宣的时候，这样言不由衷地道。

“你真的有那么吃惊吗？你这只狡猾的狐狸！”李宣没好气的笑骂道。

“呵呵，其实没有多么惊讶，你做出这样的事在我的意料之中。”萨卡的牛皮被戳破，面不改色地道。

“先生，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口音更加怪的白人小男孩拉着李宣的手问道。

李宣看了看这个孩子，疑惑的看向萨卡。萨卡笑了笑道：“是我在大秦做生意时买来的孩子，他是一个日耳曼人，是大秦人的奴隶，我觉得这个孩子非常聪明，便买了他。”

李宣笑了笑，道：“日耳曼人，家在莱茵河上游还是多瑙河上游啊？”

那孩子一脸茫然，摇了摇头，显然是没听说过，倒是萨卡伸出大拇指，夸赞李宣道：“李宣大人，你真是令我太惊讶了，这一次是真的，你连大秦以西的世界都知道，你的知识已经到达了世界的尽头了！”

李宣笑笑，不置可否。他看着那个孩子，道：“我只是善于发现，那老虎的左后腿本来就受过伤，我只是揭了它的伤疤而已。”

那孩子愣住了，努力理解这李宣的话，李宣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将他那棕色的披肩长发弄乱。

一番笑闹之后，李宣握住了萨卡的右手，郑重地道：“我要走了，这几年你回去后好好找找我说的那些东西，这条路你暂时就别走了，会乱起来。”

萨卡如今对李宣的崇拜简直有些迷信，所以无论李宣说什么，他都是点头称是。

“过个三五年，我如果将事情办到了，会派人想办法到贵霜联系你，到时候咱们可能还要做笔大买卖！”李宣神秘地道。

萨卡一脸期待地道：“买什么？”

李宣坏坏一笑道：“大宛马！”

李宣盯上大宛，是因为那里盛产一种战争资源，良马，有数据统计，当年全世界的骑兵所骑乘的战马中，最好的只有大宛马，身高体壮，吃苦耐劳是它们最大的特点，而这些正是一支好的骑兵需要具备的。

在李宣的计划中自己的敌人便主要是北方而来的游牧民族，在自己没有南宋英雄岳飞的天才般的指挥能力的情况下，骑兵才是对付这些游牧民族的不二法宝。而发展骑兵，马是必不可少的，那么大宛马当然是李宣的最爱了。然而这个大宛与大汉之间被鲜卑、乌孙和羌人阻隔，一直都无法与大汉交易，李宣所说的买大宛马，便要建立在疏通这整条线路的基础上，这也更加让萨卡对李宣的志向或者叫野心钦佩不已。

在李宣担心檀石槐会对他动手的忐忑中，三天过去了，一切都没有发生，檀石槐没有任何动静，或者说李宣现在还根本不配檀石槐对他有所动作吧。

队伍在一片欢腾的气氛里，一路向着东北的方向行进着，

关羽望着绕过西盖马城进入人字沟的绵延的队伍，出了下神，这样的情景从前在东进幽州的时候，关羽也领略过，可是此时的心境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与当时相比，那时的关羽意气风发，那时的军队朝气蓬勃，那时他们跟着大哥李宣。今日他独自领兵，甚至还要在表面上看来是夺了兄弟的兵权，这种令人作呕的勾心斗角，关羽不善于，也不屑为之，可又不得不做。不过他已经说明白了，只这一次，完事就走人，绝不留恋，跟着这些人，关羽觉得没意思。

西盖马城在关羽的大军过去后，混乱了，足足五万人，每天白天都会有一万人过去，那军容真是雄壮异常，精锐啊，大汉一次动用了五万的精锐，东进，目的是哪里？当然不可能只是整个玄菟，他们想到一个可能，一个令他们心惊肉跳的可能，大汉是要进军高句丽本土，甚至是要覆灭高句丽，这样的情况必须要赶紧报告国王。

所以在这一天的夜里，西盖马城的主将将作出一个决定，突围！

究竟西盖马城能否成功突围，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