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关于意外事件的定义（2/2）

秦枫还活着，而杨铭——中将唯一的儿子，却死了！

他简直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向中将交代。

实话实说吗？

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可能获得中将的谅解，但“办事不力”的罪名是怎么也逃不掉的，那么自己的锦绣前程也就化为了乌有……

编个谎言吗？就说杨铭是自己驾机不慎坠毁深空？

中将能否相信这种说法暂且不提，就算他真的肯相信，这种事情根本也不可能隐瞒很久——毕竟在场的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将来一旦东窗事发，自己要面临的怒火，恐怕比实话实话的下场，还要糟糕十倍。

而造成这种进退两难局面，都是眼前这个年轻的学员！

你让他怎么还能冷静！

“这是事实少校。”秦枫说，“作为机师，我对战机的情况非常清楚。”

“这不可能！”沃克少校嗤之以鼻。

“是真的，起飞后我就发现了武器系统的异常……”

“不可能！”

“紧急故障排除的话，姑且也按照手册的要求好好地做……”

“我说了不可能！”沃克少校极不耐烦挥起了拳头，让自己无处宣泄地愤懑，逐渐与他的嘶吼同调，“除了偏导护盾和雷达，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问……”

说到一半的话，却攸然打住。

少校蓦地瞪大了眼睛。

然而……

已经太迟了一点。

“是吗？您是怎么知道我的偏导护盾和雷达有问题的？”秦枫并不抬头，声音也并不很大，只是在过分沉寂的人群中，这一声显得格外响亮。

周围的人尽皆愕然。

“诶？”

“这个甚至连地勤组的工程师，都没能检测出来的问题，您是怎么知道的？”

秦枫他……

在自己的语气，渐渐地开始有了些许张力的时候，轻轻地向前踏出了一小步。

真的，就只有一小步，仅此而已。

但是……

即使只有一小步，那并不伟岸的身躯，却如同带着无形的劲力，竟把作为主考官的少校，直接震退了一大步。

“这……”

静默地人群，开始出现了些微地骚动。

那些拿枪的卫兵，也似乎出现了稍稍地迟疑。

只不过由于在场的都是训练有素地军人或者准军人，所以这种骚动很快又平息了下去。

然而，那萦绕在每个人身上的震撼、惊讶……却只有越来越强烈。

但就在这时！

秦枫却忽然抬起了头，露出了温和的笑意：“不过我想，或许是地勤组的疏忽吧，其实我这架考核机问题很严重的呐，你说是不是，少校？”

“唔……”沃克浑身剧震。

“除了偏导护盾和雷达，武器系统也同样有问题的呢，你说是不是，少校？”

“……呜！”

“所以，对于杨同学身上发生的不幸，我也很遗憾。”笑意莹然地秦枫，用着别人看不到的森然目光，紧紧地盯住对方眼睛。

……

“不过我想，既然考核规章里，有容许一定的‘意外’伤亡这一条。我想对于这样‘意外’发生的事件……姑且不会造成少校你的什么困扰，我这样理解，没错的吧？”

稍稍被强调的“意外”，带着与平静地语气稍显不符的音调，不断地从秦枫的嘴里砸了过去。

而少校却……

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拳头也握得紧紧地，仿佛在拼命地忍耐着怒气。

“那么，可以容许我告退了吗？”无视了对方的纠结，秦枫立正，敬礼。

然后，带着这个注定不会有答复的问题……

带着满是仿佛放弃了什么，仿佛将什么一扫而空一样的坚强表情。

转身走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