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烛龙花开（2/2）

置下酒盏，琉璃月看向正襟危坐的一副“洗耳恭听”模样的天羽，琥珀色的眸子闪了闪，这才冲着后者淡淡说道，“天羽，你可记得，烛龙？”

身子一震，天羽显然没有料到琉璃月会提及此物。

望见天羽那略微震惊的模样，琉璃月没有给他多问的机会，右手不着痕迹的落在身前的杯盏上，而后继续说道，“东方奎耒前不久传来消息，他所驻扎的当年魔族所占据的魔营，那本荒芜无一丝生息的红土之上，竟是开出了一种黑色的，长有两片金色叶子的奇异朵。”

“更为奇怪的是，几乎是同时，西方镇守莫听的衒闼也是传来了相同的讯息，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所见的，乃是金、黑叶……”话语间，琉璃月琥珀色的瞳仁随着他越渐肃穆的话语而忽的凝重起来。

“雌雄烛龙！”不假思索，天羽脱口而出。

此物，他再熟悉不过。

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琉璃月表情凝重的与其对视，天羽银蓝色的灵瞳中清澈的倒映着他身前不远处的另一双琥珀色的瞳仁，其幽幽散开的奇异气息令他不由自主的全身一紧，风带语入耳，“此次贸然唤你前来，除了那件事，这件事也需要你我注意一番。”

“你我应都未曾忘却罢，那段难以相忘的记忆……”忽然起身，琉璃月的声音越渐飘远，随着他渐渐远去的步子，停在了开敞的窗口处。风吹柳絮飘，玄月殿外的柳树真是越发的茁壮了，如飘雪一般的白色飘絮随风飞散，像是预约好了一样，在琉璃月驻足的那一瞬尽数飞散，将之笼罩其中，美轮美奂，残败的风柳中，是他越渐苍凉的声音，“烛龙开，万世俯瞰，泪火灯灭，千灵炬灰。”

他的声音亦如那柳絮般，飘飘渺渺，因风而起，随风而落。不知缘何，明是春风时节，此刻，他竟是感到冷了，由内而外的一股苍凉之风自二人心间展开，缓缓荡漾开去，如湖面波澜，涟漪不止。

深吸了一口气，将这繁盛开的春风尽皆笼揽，自口鼻间缓缓没入心间那一丝丝不安的漠凉之感，任其与之交融。琉璃月轻移步子，视线再次落入了仍旧安坐原处的天羽身上。他还是他，如从前一般，不论何时何地，何事，他永远都是那个冷漠淡然的天之战神，傲然屹立九天，置众生万灵之上。人人都赞他琉璃月处事冷静，宠辱不惊，但若真是论起来，他琉璃月可还远远不及他目前眼中的这位。

“我本不想提及，但此盛开，乃是不祥之兆，我虽有心隐匿中间缘由，但……”

琥珀色的灵光就像是风中火烛，不过一瞬之间，竟是黯淡了下去，远不及先前光彩。

“天羽……”整理好情绪，琉璃月细眉轻皱，视线飘忽的往前移去，脑中旋即忆起先前被他唤作“鹰”的天空城侍卫，不由得眉头皱的更深了，“负责占星的祭星台传来消息，流火灯已灭，火种难觅……”

“这件事，自有天帝处理，你我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琉璃！”出乎琉璃月意料的是，天羽对此并不做任何感想，反而是硬生生的将之打断。

清水明月间，又是一把无尽的叹息之声。

不再多言，低头深深看了趴在水晶桌上呼呼大睡的龙旭辰一眼，琉璃月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希望，不会太晚……”

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天空城外的天空显得异常耀眼，不知不觉间，便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