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校园与凶杀案19（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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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尼采

很多年以后，每当未绪想起与小叔的谈话，总会不自觉得微笑起来。如果说于佑是她在这个世界和任务的唯一纽带，蒋怀超就是她立足于现实的地基，她此后的每一次选择都有着他的影子。

单俊霖案结束后的第二年六月，于佑、未绪和顾佩佩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二次高考，后者也不知怎么想开了，养好伤后便重拾课本，成绩虽说不算好，但最终还是报了所不错的大专。

于佑如愿考取了京城最好的医科大学，本硕连读；未绪则与他在同一个大学城里选了政法学院，两人就近互相照顾，相安无事地念完了本科和研究生。

于佑在校期间仍旧勤工俭学，这一回未绪没有再找理由帮他，除了定期确认他的安全，大多时间都是专注于自己的学业，于佑同样如此，尤其在学业后期，他被导师看重，不仅兼修其他学位还进入医院开始实习，两人忙起来一个学期也见不到一次，只在每年过年前相约一起回庐市。

二人的关系日渐疏远，从无话不谈的室友，到一年聚一次的老乡，再到后来社交软件里存在的老同学……即便高中那两年特殊的经历，使得彼此都是对方心底最特殊的“老同学”。

男女之间的友谊，如果不能转化为爱情或亲情，往往会无疾而终。——因为要顾忌避讳得太多，难得纯粹。

“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庄子》

时值华历2028年年末，京城市中心的政府办公大楼前，未绪正在送别一对老夫妻，“……囡囡的案子一审败诉不代表二审一定没有赢的机会，我正在搜集新的证据和突破口，你们不要丧气。”

“蒋律师，我们明白的。如果不是你，我们连官司都没钱打，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要谢谢你！”

“是啊是啊，我们什么都不懂，都听您的！”

未绪暗叹一声，面上仍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律师，很清楚客户并不介意她态度是否温柔和煦，而更需要安全感和专业性，“我们做法律援助的，本来就是无偿服务，你们不用感谢我，是政府在支持基层群众。回去好好照顾囡囡，案子交给我们来处理。”

老夫妻再三感谢后，相互搀扶着缓缓走远，未绪目送着他们步履蹒跚的背影，眸光平静而深邃，直到一道年轻娇憨的女声响起：“老妈，你又在发呆！今天不用加班？”

未绪闻言瞬间柔和了目光，她转头朝着来人看去，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背着书包，拎着保温盒快步走到跟前，她习惯性地接过少女手中的袋子，“不是让你不用来嘛，今晚会计部盘存，我们要跟着整理文件，不到12点是结束不了的。”

女孩白了她一眼，“我不来你能记得吃晚饭？”说着便一把抱住母亲的手臂带着她往里走，“走啦，我带了作业来，正好陪你一起加班。啊！真是烦死了，不就是放三天假嘛，怎么会布置那么多作业！我估计等你忙完了我还没写完，天啊……”

女孩嘴里不停地抱怨着老师的狠心，却不说她非要在一晚上完成三天分量作业的‘强迫症’，未绪纵容地看着她，少女是她八年前领养的孤儿，也曾是她的‘客户’，取名蒋灿如，希望她的一生灿烂如同夏。

自从研究生毕业后，未绪在蒋怀超的帮助下进入了京城法律援助中心工作，接触到了各式各样的案件与社会底层人士，从鸡毛蒜皮的法律咨询，到家务难断的民事诉讼，再到互相扯皮的工程款拖欠、工伤索赔等等，蒋怀超的本意是希望她能从基层做起，历练几年后调回庐市自己开间律师事务所，或者直接进法院。

然而未绪于工作上总有非凡的耐心和毅力，一步步从实习助理晋升到现在的中层管理，接手的案子无论胜率多低，也会拼尽全力。那些鲜活的生命、复杂的人性、琐碎的案情…都让她有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令她着迷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