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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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循声抬眼望去，只见他左侧隔着一人的地方，站着个身披灰色斗篷的人，这人头戴一顶斗笠，边沿压得极低，眉眼都藏在暗影中，只看得见消瘦尖细的下巴，正一边伸手弹出一枚铜板，一边侧头向身边一人说话。小野耳听有人评论那白衣人功夫，不由得向那人身边挪了挪。这时，灰袍人身边一人答话道：“嗯，不错，那是北燕掣云宗的‘剑影分光术’，当然很有意思了。”

小野听的“北燕”“掣云宗”“剑影分光术”，这些词汇，不由的好奇心大起，他知北燕是楚国西北面的一个大国，可那“掣云宗”和“剑影分光术”是什么含义，却听不懂了。被好奇心驱赶着，他偷偷向灰袍人身边挪动，才迈出两步，灰袍人又低声道：“木兄以为，这人剑法如何？”

灰衣人身旁一个披着靛蓝斗篷，同样带着斗笠的人微微摇头，道：“或能进三品之流，我拿不准，据说这剑影分光术修到极致，可有万千道剑光绕身旋转，这人可还差得远了。”

小野心中大是疑惑，暗想：“这人好大的口气，这样的功夫也叫差得远？还说什么万千道剑光，那岂不是御剑飞行的神仙吗？真会吹牛”想到这儿，摇了摇头。

灰袍人嗤嗤一笑，道：“木兄说笑了，这人若有那般本事，哪里还至上街卖艺？”

身着靛蓝斗篷，被灰衣人称作木兄的人浅浅一笑，道：“或是高人隐士，也不一定。易阁主赶来，还要些时间，杨兄可有兴趣试一试这人的功力。”

灰袍人沉默片刻，道：“大事在前，还是莫要节外生枝了，”

二人不再言语。小野却听的一头雾水，自讨没趣，只想在近一点，听听他们还有什么话说，不知为何，他竟隐隐觉得，此二人身上有股子杀伐之气，叫他浑身不舒服，却又十分想要接近。慢慢的绕道那灰袍人身侧，小野面对前方，斜眼去瞧那灰袍人，可这人浑身都被宽大的灰袍罩住，又带着斗笠，不要说样貌，就连身形也看不出大概来。他正想着法儿挨的更近些，突的手腕一紧，整个右壁被撇了起来，小野只觉左臂似要被撕下一般，哎呦一声，叫喊出来，扭头望去，那灰衣人正捏着他的手腕，半张脸藏在斗笠之下，阴沉沉的说道：“小子，挨这么近做什么？”

小野此时心中只顾得上胳膊上的疼痛，哪里能回答他，只痛的呜呜叫着，泪水从眼眶中流下。灰衣人嗤笑一声，道：“小贼，给我滚远点。”说着手掌一送。小野如获大赦，转身撒腿便跑，没迈出两步，忽觉背后劲风呼啸，不等回头，啪的一响，他身体一震，向前扑到，滴溜溜打了五六个滚儿才稳住身体，摔得七荤八素。

小野坐在地上，这时那卖艺的黑白二人已经开始收摊，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开，他只觉背后辣辣的疼，知是那灰衣人把自己当作小偷儿，推了一掌。不由得怒从心起，张嘴骂道：“你妈的........”骂了两个字，却住了口，心想：“他妈的，这人好大的力气，竟把老子推的这么远，说不定真会功夫，还是快走吧。”忙从地上爬起，一溜烟的跑出了巷子。

闷头跑出几步，只觉背上越来越痛，渐渐的连带着身上各处骨节也酸涩了起来，以至于每迈出一步，浑身骨头便似要散了架一般，只痛的他忍不住呜咽，奔跑的脚步也慢了许多，不多时，已经是拖着双脚行走。小野支撑着身体，勉力走到街边一堵高墙之下，扶着墙欲要坐下，可双腿一弯，竟歪倒在墙上，顺着石砖滑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每呼吸一口，背上的疼痛边加深一分，喘得六七口气后，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慌乱间，他挣扎着欲要起身，可才把屁股挪高半寸，便眼前一黑，脑中轰隆一响，整个人沉了下去。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小野想：“死原来是这样吗。”

黑暗中不知过去多久，突然，小野感觉有股子热气从腹中涌出，直抵心肺，这股暖流在他上身饶了一绕，最后停留在心脏之中，突突的跳了几下。小野一个激灵，睁开双眼。

劲风扑面。

他的头向下垂着，血向下涌，脑袋涨的发懵。风从耳边吹过，呜呜的响着，似乎被什么人扛在了肩上。背上仍旧很疼，可却没方才那么痛了，眼角有光点起伏。小野想挪动身体去看，却发觉脖颈坚硬，无法挪动一分。他张嘴喊叫，却发出“咯”的一声，便再也出不了声了。小野心中恐惧，只瞥见眼角的光线忽明忽暗，如此过了片刻，那抗着他的人忽然道：“杨兄，这小子醒了，五祖鹤阳拳的功夫，真是了不起，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