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碧水宫（2/2）

柳如丝听完，说道：“薛使者，难道你也不记得宫中规矩了？”

薛红叶赶紧起身站起，说道：“禀圣母，弟子不敢忘记宫中规矩，只是……”

柳如丝威严说道：“好了，你们二人既然胆敢违背宫中规矩，将他带回，我想你们肯定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婉婷，你先说吧。”

梅婉婷道：“禀圣母，弟子性命是这位无痕所救，并曾千里护送前去岭南。弟子离开岭南后，承蒙圣母相救，并有意收我为徒，弟子定终生铭记圣母厚恩。但弟子进入碧水宫，却非我心中所愿。无痕身有痼疾，已经命不长久，弟子不能弃他不顾。为此弟子曾在心中起誓，碧水宫若不愿意容纳无痕，弟子便请师傅收回武功，逐我出宫。纵然将我处死，我也无怨无悔，请师傅裁夺！”

柳如丝听完，依然语气严肃的说道：“碧水宫的规矩，是我碧水宫创派祖师所定，数十年来没人敢违抗。特别是这一条，凡有男子踏入碧水宫半步，格杀勿论。梅婉婷，你不知道这宫中规矩，尚还说得过去，可是薛红叶，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薛红叶赶紧恭声道：“弟子知道。”

“那你为何不劝阻梅婉婷的糊涂行为？”

“圣母息怒，弟子曾奉命追杀无痕，几次追杀未果，弟子以为，碧水宫与他已经结下仇怨。但在桂阳时，弟子曾经遇险，无痕则不计前嫌，多次出手相救。我流云居弟子柳云等三人，便曾经蒙他相救在先，弟子在野鸡坪，也蒙他出手相救。虽然碧水宫规矩森严，但弟子以为，无痕于我有恩，于碧水宫有恩，不可与寻常男子相比较。”

薛红叶款款而谈，在桂阳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得一清二楚。柳如丝听完，问道：“柳云也曾被他救过？”

薛红叶道：“弟子不敢胡编乱造。”

“传柳云上来。”

随着柳如丝的一声命令，只见一名绿衣女子大步前来，到得厅前，双膝跪下，俯首跪拜道：“弟子柳云磕见圣母。”

柳如丝道：“你且起来。”

柳云缓缓站起，柳如丝道：“薛使者说，你曾经被那个叫无痕的少年救过，可有此事？”

柳云恭声道：“回禀圣母，确有此事。当时弟子与小湘、小霞两位妹妹遭恶人拦截，是无痕少侠、莫歌少侠出手相救，才使我们幸免毒手。”

柳如丝沉吟片刻，轻轻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柳云躬身退下，柳如丝说道：“这少年既然有恩于你们，我便网开一面，暂时不取他性命。但是，碧水宫的规矩不能坏，你们这就送他出宫去吧。”

梅婉婷骤然一惊，说道：“圣母，他如今武功全无，记忆尽失，而且身患痼疾，如果让他离开碧水宫，实在危险。还请圣母开恩，将他留下，待他恢复记忆，治好身上痼疾时，再送出去也不晚。”

柳如丝双眼冷隧的看向梅婉婷，沉声道：“你当真想要留下他？”

梅婉婷坚决说道：“弟子心意已决，无痕留下，弟子便也留下，无痕离开，弟子便追随而去。”

柳如丝忽然厉声道：“好，那我便成全你们，明天便开法坛，让你们一起去见你们的祖师爷吧！”

无痕一直远远听着，听到这里，他再也忍耐不住，大步上前说道：“婉婷姑娘，你不必为我受如此委屈！无痕本就命不长久，怎能累你为我送命？我即刻便离开碧水宫！”

说罢抬头看向柳如丝，轻声一笑，说道：“你也不要为难于她，我这便离去。”

梅婉婷转身看向无痕，坚定的说道：“你若离开，我自然不会留下。”

柳如丝突然说道：“梅婉婷，你当真为了这少年，要背叛师傅？”

梅婉婷缓缓跪下，说道：“师傅，弟子无法完成师命，请师傅责罚！但弟子早就在心中决定，无痕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他生我便生，他死我便死。弟子本就是苦命之人，师傅于我有再生之恩，无痕待我也是恩重如山。弟子谁都不愿有负！但如果非要弟子选择，弟子只有对无痕生死追随。”

“好一个生死追随，你虽如此待他，可知他如何待你？”

柳如丝竟然缓缓站起，走了下来，无痕抬眼看去，见她虽然满头白发，但脸色红润，面貌慈祥，与她说话的语气极为不符。

而柳如丝也正仔细看向他，当他看到无痕那虽说不上十分俊美，且苍白的脸孔时，骤然一愣，嘴唇微微翕张，心中似乎有话差点脱口而出。

无痕笑道：“你们不必为了我伤了师徒情分，无痕是必死之人，不愿意连累他人。婉婷姑娘，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说我救过你，我且相信。但你不必因此与你的师傅反目，我本就是一江湖浪子，离开碧水宫，不过是继续流浪江湖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话时，他过去轻轻扶起梅婉婷，又说道：“姑娘对无痕的心意，无痕明白。只是无痕命不久矣，今生难以为报，只有留待来生了。”

说罢，转身便欲离去。

“且慢！”

柳如丝一声断喝，无痕愕然转身，看向柳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