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誓言（2/2）

唐七也跟着说道。

“天上？若她果真能在天上看着我，就能够知道我心中的悲恸，就应该不离开我。”

莫歌苦笑，笑声带着悲恸的抽泣，几乎要痛哭出声。

“我们知道你心中难过，我们心中也一样难过。琴姬与我们相处虽然只有几个月，我们已经将她当成了亲人。如今她死了，我心中清楚，她是因我而死！若不是我要找那什么血玲珑残图，她或许此时正在开心的陪着你……”

听着无痕深含悔意的一席话，莫歌微微一愣，伸手便要去抓那酒坛。唐七伸手按住，莫歌突然爆喝一声：“给我！”

唐七吃了一惊，松开酒坛，任由莫歌抓去。

“好，你要喝，我们陪你！”

唐七也抓过一只酒坛，打开后仰头就喝。

“这不能怪你，你是我兄弟，琴姬也视你为兄弟！你在她灵前说这样的话，难道你不怕她伤心吗？她为什么死，为谁而死，这重要吗？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死在谁的手里！”

无痕猛然愣住，他听出了莫歌话中之意。为兄弟，生死可以不顾，纵然琴姬是一介弱女子，也不例外！她虽然不会丝毫无功，但在面对这个险恶的江湖时，毫无畏惧。在落入叶枯荣手上时，为了保全清白，为了能让莫歌脱身，毅然自杀，这，何尝不是一种大侠之风？

对，这就是大侠之风，琴姬就是当之无愧的侠女！

无痕心中豁然开朗，他也抱起一坛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伸袖一抹嘴唇，说道：“对，罪魁祸首是血月教，是叶枯荣！”

唐七猛然站起，说道：“血月教，叶枯荣，他们欺人太甚！先是几次刺杀莫歌，后是抓走无痕，今天又害死了琴姬！这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你我兄弟一场，为了我的事，将你们牵扯进了这桂阳乱局，多次遇险。如今琴姬已经被害死，这仇，不可不报！我无痕在琴姬灵前起誓，只要我无痕有一口气在，此生此世，与叶枯荣势不两立，定要踏平他血月教，为琴姬报仇！”

无痕也跟着站起，看着琴姬的灵位，郑重的说道。他刚说完，唐七也跟着说道：“也算我一个！”

这句话坚决，但一说完，立即感觉哪里不对，他习惯性的伸手挠挠头，讪讪然又道：“我现在虽然不会武功，但我总有一天会学会一身好武功，和你们一起，踏平血月教！”

莫歌缓缓站起，将手中半坛酒摔为齑粉，酒水四溅。他眼中恢复了那种坚定、自信的光彩，沉声说道：“好！我莫歌也在此起誓：今生今世，定将血月教踏为平地！”

三人伸出右手，握在一起，面对着琴姬的灵位，久久不动。

次日，桂阳城中几乎所有青楼、船上都遣人前来凭吊。

三日后，风雪更盛，整个桂阳远近高低都成一色。丐帮弟子抬起灵柩，缓缓离开丐帮分舵，穿过十里长街，往城东而去。

莫歌决定将琴姬葬在琴姬的家乡，舂陵江畔的一个小山村。

所有丐帮弟子全都出动，无痕、言开、唐七也一路护送。过了舂陵江，往南十几里，便是琴姬的家乡。

当护送灵柩的队伍缓缓度过舂陵江，沿着江岸南下时，在不远处的风雪之中，一个人影孓然而立。

只是不知她站了多久，全身已经被积雪覆盖，若不仔细观看，便如一座雪人一般。

此时，她的眼中有热泪缓缓流出，紧紧的盯着那缓慢移动的棺椁，喃喃道：“琴姬姐姐，对不起，我……只能在这里看上你一眼，只能在这里送上你一程，希望姐姐不要怪我……”

这人是独孤雪，她知道琴姬死后，多次想要回丐帮分舵祭拜，但独孤云始终不许。并说：如果她想唐七死，就去！

当她知道琴姬是今天下葬，而且会路过这里时，便一早就等候在这路旁。虽然风雪弥漫，寒冷难耐，但她在风雪之中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她想起了与琴姬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悲楚，同时也怨恨这该死的江湖、尘缘阁，怨恨血月教，怨恨叶枯荣。

没有人注意到她，所有人在出殡的乐声中，满怀哀痛的踏雪而行。

当看着出殡的队伍逐渐远处，逐渐消失在这迷茫的风雪之中，独孤雪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姐姐……！”

这一声喊，悲凉凄苦。即为琴姬，也为自己。

因为她看到了扶棺而行的唐七，她的心，犹如被刀扎了一般，骤然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