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天地含悲（2/2）

”叶枯荣！今天你我决一死战！“

无痕眼含悲愤。手中长剑”唰唰“几剑刺去，剑剑指向叶枯荣要害。

叶枯荣只得挥剑招架，两人长剑相交，”噼噼啪啪“响声不绝，顿时人影翻飞，剑气凌厉，斗在一处。

原来，莫歌与叶枯荣遭遇，让暗中跟随的丐帮弟子发现后，火速前去追赶无痕、言开、唐七。好在三人尚在路上，被丐帮弟子追上后，知道莫歌遇到了麻烦，便放弃了去白云山的计划，火速向莫歌这里赶来。无痕与言开施展轻功，自然是风驰电掣一般，这下可苦了唐七，虽然两条大长腿，但如何追得上快速飞奔的无痕与言开？

当无痕与言开赶到时，终归是晚了一步，琴姬已经自杀，曲泉正待掌毙莫歌。言开见状，一声爆喝，自曲泉身后一棍砸下，这才解了莫歌之危。

无痕看到倒在地上的琴姬与浑身是血，摇摇晃晃的莫歌，心中便已经明白，自己来晚了。新仇旧恨立时涌上心头，杀意萧萧，全然透过清渊剑展露无遗。

”训驴剑法“施展开来，如行云流水一般，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每一剑夹带着凌厉杀气！

叶枯荣本就是无痕手下败将，一见无痕，心中便已经怯了几分。何况看到无痕那怒气盛然，杀意凛凛的神情，知道无痕已经动了雷霆之怒，若与之硬拼，只怕自己会命丧清渊剑下。

心中怯意一生，斗志便无，强行拆了几招，转身便往江边跑去。无痕如何肯轻易放过，飞身追上，这叶枯荣逃起命来，全力以赴，刚到江边，便双脚一蹬，飞身上了乌篷船。

无痕正待飞身追去，曲泉突然绕过言开，轻飘飘一掌攻向无痕，逼得他往后退了一步。而曲泉这一招亦是虚招，在逼退无痕后，身子突然倒飞而去，正好避过言开砸来一棍，飘飘然如同鬼魅般飞掠五丈之遥，轻轻落在船头。

言开正待起身去追，无痕看着逐渐驶入江心的乌篷船说道：”言兄，别追了！先去看看莫兄与琴姬姑娘。“他恨恨的将铁棍在地上一顿，小半截铁棍没入土中。

两人大步来到莫歌身边，见莫歌正紧紧抱着琴姬，煞白的脸上，悲恸莫名。而他怀中的琴姬则双目微闭，嘴角鲜血尚在缓缓流出。在她的胸腹以下，尽被血染，一片鲜红，沐目惊心。

无痕心中一紧，眼中露出悲愤之色，看着逐渐远去的乌篷船和站在船头的叶枯荣，忍不住要大吼出声。

“琴姬，你……你怎么这么傻……”

言开、无痕第一次看到莫歌失去翩翩风度，一只手紧紧按在那尚在不停往外冒血的匕首旁，浑身颤抖，显然已经六神无主，悲恸莫名。

“你等着，我现在就带你去看郎中，你不会有事，不会！……”

在莫歌那慌乱无措的话声中，琴姬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凄冷的微笑。

“莫郎，不用了，我一直在拖累你，害得你一直在为我受伤，现在……现在不会了……”

琴姬微弱的声音十分的平静，她盯着莫歌的双眼中，柔情无限。

“不！你答应过我，要一辈子陪伴着我的，你答应过的……”

“一辈子……只可惜我这一辈子太短了。不，也不短，若不是你，我早就已经归于尘土了。莫郎，你知道吗？我多想一直陪着你……陪着你为你生儿育女，与你终老田园……可是……可是我没有实现我的承诺，便要弃你而去了，你……你会怪我吗？”

听着琴姬那微弱但又清晰的声音，字字句句犹如利刃扎在心头，使得莫歌一阵阵的刺痛，痛得仿似这个世界都已经天塌地陷。

他轻轻摇头，凄然道：”不，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跟着一个江湖浪子整日担惊受怕，最终还是……还是……“说到这里，心中十分难受，便再也说不下去。

琴姬道：“我这一辈子虽然不长，但我很满足。我与你相处只有几个月，但这几个月我非常的开心，每一天都是。只要看到你，我就无比的幸福、安宁。莫郎，琴姬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莫歌看到那不停冒出的鲜血，已经将琴姬身下的雪地染红，心中知道，这一刀，琴姬已经万难活命。他心中除了痛，还有一丝恐慌，一丝将要失去自己生命中最重要、最爱的人的那种恐慌。

”你别说了，我带你去找郎中……“

琴姬抓住莫歌的手稍稍用了用力，轻声道：”不用了，我知道我已经活不成了，我想和你说会话，想这样平静的看着你，想听着你的声音离去。莫郎，你能懂我吗？“莫歌使劲点头，泪水再次爬上他那苍白的脸庞。

”我的莫郎，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琴姬能死在大英雄的怀中，也算是一种幸福。我多想再为你、为无痕、为唐七、还有妹妹、言开弹上一曲，可惜……“琴姬说话时，轻转螓首，双眼看着缓缓流淌的舂陵江水，声音越来越轻微，微微喘息几声，缓缓说道:"可惜我再也……再也没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几个字艰难的吐出，抓住莫歌的手缓缓松开，轻垂下去，嘴角露出一丝似乎遗憾、似乎满足的微笑，一双眼眸逐渐神光涣散，失去光彩，慢慢垂下眼帘，螓首微微下垂，靠在莫歌胸前，再无声息。

“琴姬！……”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自莫歌口中冲出，惊得气喘吁吁跑来的唐七心中“咯噔”一下，脚下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如同竹竿般远远钉在雪地，看着紧紧抱住琴姬坐在雪地上的莫歌，久久不知挪动脚步。

此时，天色更加阴沉，天空中，纷纷扬扬雪飞舞，天地之间苍茫、凄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