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天地含悲（2/2）

”乐池……你这是何苦……“

甄疯子的嘴角、白的胡须上，尽被血染，胸口的那一剑，已经将他刺穿，前胸、后背全是鲜血，触目惊心。

他那原本苍凉的脸孔显得有些苍白，那双浑浊的眼睛，却在此时露出一丝光彩，一丝兴奋的光彩。

一个将要死的人，怎么还会有那么一丝兴奋，仿似他一直就在盼着、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我这一生……最大的快乐……快乐便是……是认识你……最大的……最大的遗憾……也是……也是认识你……“甄疯子胸腹起伏厉害，显然，他在强忍剧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说出自己心中想要说出的话。

薛红叶伸指封了他伤口周围几处要穴，想要给他止血，但这伤过于严重，这一切都是徒劳。

“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找郎中……”

薛红叶的脸色也显得苍白，眼中闪现出一丝慌乱。

“不，不要浪费……时间了……我，我知道，你……你的心中一直……一直恨我，恨……恨……了几十年了。当初我……当初我离开你，并不是……不是我心中所愿……但……但我又不得不离开……因为……因为我身上有……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害怕……害怕终有一日，会……因此连累……到你，所以……所以……”

薛红叶轻轻摇头，语气略带哽咽说道：“我都知道了，其实，我心中早就原谅了你。我知道你心中有我，我也知道红叶谷，还有红叶酒坊。可你心中既然有我，为何还要忍心离开我，为何啊！”

甄疯子轻轻一笑，只是这一笑，嘴唇因为疼痛而哆嗦，显得更加的凄凉。

“原来……原来你都知道了……我这几十年……无时无刻不是……是活在煎熬之中……是我……是我害了你一辈子……我不奢求……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我……我有一个请求，希望……希望你能答应我……”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

甄疯子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无痕，说道：”无痕……无痕……我知道，你和……无痕之间有……有很深的误会……但我知道……他虽然年轻……却宅心仁厚，豁达侠义……我想请求你，能不能……能不能放过他……别再……别再追杀他了……“薛红叶听完微微一愣，看到甄疯子眼中那一丝光彩逐渐消失，双手也渐渐无力的软软垂下时，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将我葬在红叶谷！“

甄疯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这几个字，口中一股血箭喷出，便没了呼吸。

”乐池……“

薛红叶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天地含悲。

”你既然要选择离开我，又何必让我认识你！你既然已经与我成陌路，却为何还要为我而死！几十年啊，这一辈子，你是怎么过来的，我是怎么过来的！“薛红叶紧紧抱着甄疯子的尸体，再也控制不住心中那种悲楚，眼泪垂落。这中悲楚，让无痕看到心中堵塞，眼中热泪滚动，便要垂落下来。

”薛前辈，节哀顺变吧，甄前辈的后事就交给我们了。我一定会按照甄前辈的遗愿，将他葬在红叶谷。“许久，薛红叶才轻轻放下甄疯子，自发间拔下那只碧水宫特有的发簪，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锭已经很陈旧的十两纹银，一并放在甄疯子的胸口，凄然说道：”记着，你还欠我十两银子，等我也去了那边，记得还我……“她缓缓站起，一缕北风吹过，拂起她脸上的轻纱，露出她那似乎一下就苍老了的苍白面容。

她看了一眼无痕，眼中神情复杂，有感激、有歉疚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她轻轻一挥手，说道：”我们走！“看着渐渐离去的碧水宫弟子，看着薛红叶那突然单薄、悲凉的背影，无痕轻轻的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传来：“好！好！好！精彩，果然精彩！”

这声音不用看便知道是叶枯荣的。只见叶枯荣带着血月教左右护法，二十几名血月教弟子缓缓前来。

其他各大小门派稀里糊涂与碧水宫拼杀一场，丢下十几具尸体。此时看到鸡鸣山上的变化，所谓老庙祝是人假冒，尘缘阁齐登已经被无痕击杀，而北刀韩立、秋雨剑卫秋雨已经勒令快刀门、尘缘阁众弟子停止一切行动，静观其变。

所有江湖中人都在心中猜疑，隐约知道了今天这件事是尘缘阁设计出来引诱他人前来上钩的。但是引诱什么人，大家不清楚，未免纷纷猜测。

有很多人认识甄疯子，都知道他终年流浪在桂阳街头，今天突然发现他会武功，而且武功十分高强，不由感到十分惊疑。

而此时，甄疯子突然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一剑刺杀，碧水宫流云使为他痛哭，不由觉得惊骇莫名。铁铮、铁二等点苍弟子一起，远远看向这边，他们在等着看戏。

看着逐渐走近的叶枯荣，无痕不由轻轻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