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忏悔（2/2）

“你们似乎搞错了，女巫是善良的，现在没了女巫，才有了这些灾难。狂乱瘟疫的罪魁祸首是主教修斯，而王国把所有的罪责归咎在女巫身上，现在发生了这种事，陛下又打算怎么做呢？是继续把这个麻烦归咎于女巫，说是女巫遗留的诅咒引发的兽灾？”

伊格伦斯沉默不语，虽然格斯特说的很直接，但很可能就是这样的处理方式，这是为了维护贵族和王室的名誉，而且女巫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她死后没有人了解她，她的所作所为，都不会有人刻意铭记，即使有，大部分也丧生在狂乱瘟疫中了。

格斯特静静看着伊格伦斯，又接着说道：“伊格伦斯阁下，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曾经我一直以为历史书中大部分都是悲剧，但现在看来，历史书中所记载的似乎很少有真正的悲剧，真正的悲剧是不会被记录下来的，只会藏在人的记忆里，然后慢慢消失。

就像女巫一样，她并不坏，她只是一个会帮助村民解决一些麻烦的神秘法师，收取双方都能接受的报酬，还会为麦格森抵御来自不可知之地的魔兽，她做的这些都没人知道。

直到某一天你和格瑞迪杀了她，虽然你们是被利用的，但从那以后，她的名字成了邪恶的代名词，原来的善举全都被忽视掩藏，只剩下莫须有的恶名。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自然不算是悲剧，真正的悲剧是……即使你们知道真相，也依旧会坚持谎言。不会有人知道她，好人没有好报，甚至无法享受同情，所有人都会唾弃她。”

伊格伦斯皱着眉头，盯着损毁一半的木屋，眼神悲伤。

他是王立十字军的战士，曾经发誓遵循正义之道，发誓抵抗一切错误，但他现在就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杀死了一个无辜的人，而这个善良的人所保护的百姓，此刻正因他的错误而受到伤害。

最关键的是，已经没有弥补的可能了。

格斯特叹了口气：“抱歉，我说的有点多，这件事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能这就是现实吧，作为一个年少的法师，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您一定很不快吧。”

“不，你说的没错。错的是我们，她是无辜的。”伊格伦斯回道。

格斯特冷笑：“真是廉价，她一定有好多事没做，但你们只需要一句道歉就能自我原谅。”

伊格伦斯不解地看了眼格斯特，格斯特的态度有点古怪，他似乎十分在意女巫的枉死。

“格斯特，没关系的，我理解，谁都向往正义，遇到这种事情，自然会很难受。我不会让女巫的名誉再遭到诋毁，如果我视而不见，任由他人践踏女巫的名誉，那我的良心会一直不安，这个阴影会笼罩我一生。”

格斯特没再说话，转身径直往树林外走去，乌鸦落在格斯特的肩膀，格斯特抬头看向被迷蒙灰烬笼罩的天空，他眯起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她离开他后，他就像溺水的人一样，被禁锢在最幽深的海底，即使是赛尔菲的死都没缓解那种窒息感。

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思考今天该做的事，他必须像一个演员一样安排好一切。

麻木而煎熬的行动，连生存都说不上，但他不会停止的，直到肃清最后一个仇人前，他都不会停止。

复仇的尽头必然是虚无，他已经无数次在梦中体会过了，完成一切后的感觉，并非解脱，而是虚无。

他会让每个人都体会到这个痛苦，没有例外。

抬起手，肩膀上的乌鸦飞向高空，格斯特面若冰霜，叹道：“是时候开始第二波攻击了。”

即使是剑圣，也无法阻拦他……

兽灾发生的一个月后，又一次兽灾大爆发，麦格森公会遭到袭击，城镇居民死亡人数达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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