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分离（1/2）

萧雨毕竟一直跟着阿河后面办事，要他拿主意的东西不多，这下没看见霍予，就像没了主心骨一样一下子迟疑了。

之前这个被人围着的所谓周队长说他们有可能有命去，没命回的时候，他们家老大也在，可没见他有什么反应，是了，他现在身份尴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队长，我有些话想问你。”

萧雨鼓起了勇气，望着被人群围在中心的人，扬了扬下巴。

知道对方是示意自己脱离这群人和他单独聊聊，周队长倒也不怕，一个刚刚脱去乳臭的小男孩子，能有什么话可说？

“周队长是吧？特种兵？”

“是的。”

“月光明就是你们特种兵的代号吗？”

“嗯。”

周队长答得爽快，毕竟从那个老太太喊他一声队长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了。

“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们，就一点儿也不珍惜人的生命吗？”

“你这个问题是怎么说？”周队长凝视着萧雨的眼睛，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认真甚至憎恶，“我们如果不珍惜人的生命，为什么要频频涉险？”

“你们自己不是人吗？你们自己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吗？现在倒好，你要把主意打到我们神秘组织上来就不行。”

“你这个小孩子怎么这么倔呢？连你们老大都答应了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反悔？你要是反悔了，回头你们老大可怎么在业界里做人？”

月光明和神秘组织的合作由来已久，他们一直都是十分好的合作伙伴，从来没有给对方添过堵，怎么这一次有点不一样了？

“我不管！我们老大那么好的一个人，他根本就舍不得我们受伤，舍不得我们缺胳膊断腿的，他要是知道你借我们去干什么，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萧雨这会儿憋了一肚子火，可偏偏因为口才不咋滴，只能偶尔毒舌一下，颇有点有气没处出的样子。

“他一点都不会同意，那好我现在拨打他的电话你就在旁边看着，我倒是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同意这件事情！”

“好！”

霍予的电话响了，备注月光明。他抽了抽嘴角，示意司水瑶不要说话，喂了一声。

之前和月光明谈生意的时候，他不但易容换装，还换了声线和音色，这种音色略微沉郁，低沉而有磁性。

“我是月光明，你是神秘组织的老大吗？”

“是，你刚才和我谈过的合作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过来？”

听出对方语气不善，周队长想着可能已经有人通风报信了，本来想匡他们一把，但是看着就站在自己旁边的萧雨，他放弃了。

这里是神秘组织，自己要是单枪匹马闯出去，可能并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人家还有车闯出去了又怎样，还不是被人追的份。

而且最为要命的是就算自己成功闯出去了，到时候那些就在神秘组织里接受帮助的老太太等等人民群众这么一发扬出去，这事情就大条了。

“我这不是刚刚从你的手下这边拿到你的电话号码吗？”

“这合作免谈，知道你们是特种兵，更知道你们为国捐躯的人多的是，但是我的兄弟们不是你们正规军，他们都是苦命的孤儿，能到我这里的，就是想有一个好的生活，”

“不是，你倒是听我说，我们并不是让你们白白出人的，你们！”

周队长有些词穷了，本来以为带着月光明的物证可以很轻松的接到他们的帮助，可现在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容易。

“你别说了，我也曾经接触过你们特种兵，知道你们的任务大多很艰难，我也曾一心一意想帮助你们，可你们现在是怎么的？想要我拿着我兄弟的命跟你们赌？”

“没有，我的意思是让他们去做后勤之类的工作，这一次任务繁重，我们这边真的是人手不够。”

周队长感觉这条路快被堵死了，急得满头大汗。

“那你就让我们神秘组织的兄弟们陪你们卖命？他们身手好是好，但和特种兵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到时候你们出了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逃命。可能也会通知一下我的兄弟们，让他们一起逃命，可是论速度上，他们再快也比不上你们。”

“接着，你们就可以顺其自然，让我的兄弟们给你们当耙子，你们好跑路，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是你误会了，我们没有这么想！”

周队长向来没有这么窘迫过，如果他知道正在训自个儿的就是跟在他后面的队员，霍予怕是要暴跳如雷，可现在他不知道，只能说出一些苍白无力的解释。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这么想，但到最后事实就是这样，跑得快的能逃掉，跑得慢的就只能做刀下亡魂。”

电话里头，霍予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悲伤：“他们的日子已经够苦了，他们这么苦的日子，一天一天熬过来心却是好的，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是特种兵，在你们看来他们是需要保护的公民，或者更确切点说是人民。”

“我真想不到你们从军这么多年，救了这么多人，竟然还如此狠心。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其实我只想让他们传递消息……”

“传递消息，自然有通讯兵，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想让他们去当人肉盾那就直说，不过我的话也落在这里，绝对不同意。”

周队长已经被搞得没脾气了：“那我不借了，不借人可以吗？”

萧雨暗爽，怪不得之前老大要走开，原来是为了好给他打电话。

“我借点物资总行吧？”

萧雨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原来这个老狐狸一直打的都不是人的主意，打的是物资的主意啊。

他还挺喜欢用攻心术的，貌似还用的不错，如果他一开口就说借大批物资，八成也不会得到回应，他先说贱人，这下放低了要求别人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啊。

“借多少？”

“除了武器，什么补给都得要，当然越多越好。”

霍予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接着就把锅甩给了萧雨，以他家小雨的脾气，不给他一顿好果子吃那是不可能的。

“可你知道的吧，我现在不在神秘组织里头，虽然是老大，但是已经做甩手掌柜很长时间，根本就不知道组织里面有些什么，这么招吧，现在组织的管事的是萧雨、西门玉和司衡越，你把他们三个找过来好好的研究研究。好了，我挂了，我这边还有事儿呢。”

“有关于物资的事情，我们老大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让我来负责呢？”

“他说除了你以外还要找齐那两个人，好好的商量，看看给我们多少。”

“那是当然。说实话我没有当过兵，你告诉我你们需要些什么？”

“我们想要牛肉干，肉干也成。”

“原来是你们吃的跟不上了，管我们这边要呢。”萧雨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儿，确实他们这里物资丰富，但怎么就直接给他们了呢，都给他们了，他们兄弟们倒是好说，这些收容的老弱妇孺怎么办？喝西北风吗？

“你们老大让你们三个全权处理，那就静候佳音。”

“等等周队长，你别告诉我你今天就要把这些物资都拉走。”

“小老弟果然聪明，今天来了自然是要把东西都带走的，不然我也不会过来。”

“那敢情好，也不用跟其他两位兄弟商量了，我自己给你们就成，在这儿等着啊。”

事实证明萧雨还是挺慷慨的，他带着三个兄弟，一人扛了一大包牛肉干过来，整整齐齐的放在地上：“这些呢，是我们四个人的口粮，当然是一个月的，估计这也够你们吃的了好了，你们走吧，毕竟那个叫司水瑶的人还得我们照顾着不是？”

“我们那么多人，你们都给这么一点吗？”

“怎么嫌少啊？”萧雨这下不藏着掖着，直接朝周队长翻了个白眼，“这么多东西，难道你们是想把牛肉干当饭吃？做梦吧。”

“你！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要等你们二当家的回来了，你才有个正型儿是不？”

“少来用他压我，我们老大都说了，这些东西给不给给多少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情，好不好？”

见萧雨中了套子，周队长笑得可欢了：“你刚刚自己都说了，你们老大要你们三个全权处理，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呢？”

“衡越！阿玉！你们过来有事儿呢！”

“有什么事儿啊？”他们三个看着周队长都不顺眼，特别是司衡越，就为了这个周队长，还挨了自己姐姐一顿训，可把他给气坏了。

“这个周队长来管我们讨牛肉干，你看，这些呢，都是咱兄弟们省吃俭用留下来的一点，甚至包括下个月的牛肉标配，怎么样？我们也捐他一点？”

两个人对了眼色，纷纷走开。

司衡越两条小胳膊费力的拖着一大袋子牛肉干，走得气喘吁吁，他心里愤愤的想，要不是姐夫是他手下的兵，别说这一大袋子了，一根牛肉干他都舍不得拿出来。

“哎呀好重啊，萧雨，快来帮个忙啊！”

没想到神秘组织里头还有文弱书生，周队长就多看了他几眼，果然文文弱弱的，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

“你也是孤儿？”

拖了一会儿袋子，司衡越手腕儿疼的不行，特别是被带子勒着的手指头已经红得发紫，他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

“这里一共六袋，本来是我们一个月的口粮，其实也不算吧，就算零食，我觉得倒也够你们用的，我们帮人就帮到底，再帮你们把东西弄上车子去，好了，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走吧。”

“既然你们的牛肉干分配的这么多，为什么不多给我们些？”

周队长看着这些东西，扪心自问，确实是不错的了，不管怎么样，比他们在部队里面分配的个人量多得多，这好几大袋子，应该够他们吃上两个月不在话下。

再加上部队里面凑出来的，勉勉强强能撑过半年。

但愿半年里这个任务能够完美的结束吧。

不过看着神秘组织轻轻松松能拿出这么多来，他就忍不住想多敲他们一点。

“想知道答案吗？这三包是我们三个的，还有一包是我们老大的，然后最后一包是我们二当家的，这一个月他休假，所以他的这一份也就空出来了，真的再没有别的了，谢谢。”

“你们三个这个月就不吃了？”

周队长再次认定，神秘组织真的是富得流油，问题就是他们按时纳税真的是业界良心，想找茬也找不到。

周队长微微摇头，赶去自己脑海里不正当的想法，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想着翘盟友的砖瓦，这样不好不好。

“是啊，想吃自己买去呗。”

“好吧，那这样，麻烦你们帮我扛过去吧。”周队长轻轻松松拎起放在司衡越面前的那一包肉干，不过确实有些分量，怪不得弱不禁风的人拎不起来。

“该走了。”

霍予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身体抖了一下，吻上了司水瑶的唇。

撬开她的贝齿，在她的口腔里肆意流连，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不想走了，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并不是他不想走就可以不走的。

两个人依依不舍的分开，霍予抱起司水瑶，在她的脸上亲个不住。

“我会想你的，会想你的。”

“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不然我可真要改嫁了！”

“你我刚刚才领着你就想着改嫁，你这个女人啊，还真不让人省心，为了你不改嫁我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你的身边，懂不懂？”

“这可是你说的，我觉得吧，阿河那小伙子就不错，那么靠谱一个人，如果不行的话我就找西门玉，反正之前他也跟你说过他喜欢我来着，应该不会对我太差。”

“我还没走呢，你就找下家？”

“那你不走了好不好？”

“我还是得走的。毕竟很多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躲过去的。”

“那你走吧。”司水瑶故作平静，从霍予身上滑下来，背对着他，感觉到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远，然后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直往下掉，明知道他现在还没有出神秘组织的大门，可到已经像生离死别了一样让她痛彻心扉。

对呀，他现在还没有出大门，自己明明可以再见他一眼，司水瑶拔腿就往门外冲，一边跑着，一边眼泪直往下掉。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又是初来乍到的，对这里并不熟悉，跑着跑着就一个踉跄，很快被绊倒。

人从跑着到趴下去，不过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司水瑶却觉得自己好像有了翅膀一样，忽然就腾空而起。

“我还没有离开你，你就这么不小心你呀，让我怎么忍心离你那么远？”

是霍予的声音。

司水瑶抬起头，泪眼朦胧中果然是那个人的脸，可她知道就算他的话再怎么动听他还是要走的，走的远远的，不知道停留在何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你能给我写信吗？”

霍予摇头。那么重大的一个任务，怎么可能任由别人通信。

“所以电话也不能打，就直接音信全无了，对不对？”

“是的。”

“那如果说，我在这个时候有了孩子，你也不能第一时间知道了，对不对？”

霍予抱着司水瑶的手一僵，她之前不是说现在在安全期吗？

“嗯。”

“你放心，”刚刚说了三个字，司水瑶的眼泪就流下来，“我会好好的，如果我们那么巧的就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等你回来。”

“嗯，等我回来，一定要满怀希望。这次任务长达半年之久，我和他们说过，5月和你举行婚礼，如果回不来，你，即可改嫁。”

话说到一半，霍予就看见队长在和自己招手，他心里一阵又一阵热，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要好好的。”

“嗯。”

目送着他远去，司水瑶感觉自己快崩溃了，明明还看见他的背影，明明在她的世界里，他还好好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如此哀伤？

“嫂子啊，嫂子？”萧雨用手在司水瑶面前晃，发现他的瞳孔一直没有变化，眼珠都没动一下。

他脸色一变，小心翼翼的把手指头横在她的鼻端，断断续续的热气打在手指头上，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萧雨过去找了两个年轻女人来，一左一右的把司水瑶扶到了之前就为她准备好了的房间里，让她坐在床上。

这期间，司水瑶就像一个木偶一样，看得萧雨直犯愁。

谁都知道这时候他们老大还没有真正出发，可他们嫂子就成了这个样子，那要是再过一段时间他们真正出发了，他家嫂子会成啥样儿啊？

想想就觉得好恐怖的样子。

萧雨摇摇头，他不能这么想这么恐怖的事情，越想越害怕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