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冯二狗（2/2）

扫视了众人一眼，看到没有人再提出异议，韩平挥了挥手，道：“分成两队，每队十人，登船。”

韩平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登上了两条船，这些人大多都会水，对于坐船到没有多少畏惧，就算从船上掉下来，扎个猛子就能游到岸边。

清点了一下人数，所有人都登船了，韩平命令道：“开船。”

话音落下，陈二江和王来到解开缆绳，渔船顺流而下，这两人都是渔民出身，从小就在船上长大，撑船的经验丰富，只见他们拿着竹篙，不时的在水中轻点，渔船的速度加快了几分，超过了水流本身的速度，颠簸的幅度也更大了一些。

临江村招募的商队护卫，刚开始并没有异色，有些没有做过船的人，甚至还觉得有些新奇，还有一些因为船身晃动、站立不稳，差点摔在船上，但还是撑着占了起来。

韩平以前坐过船，他并不晕船，所以才会跟其他人一同上船，想要做个表率，不过河中波浪翻滚、船身摇晃不止，韩平有些站立不稳，韩福伸手想要扶他，被他给拒绝了。

对于一个新兴的势力来说，首领的带头作用是很大的，更容易提升势力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树立首领的威信，得到众人的拥戴，韩平现在要做的就是身先士卒，让手下保持足够敬畏，又能跟他们打成一片。

一刻钟之后，船上的人就露出了疲乏之色，有些人已经显出了晕船的症状，恶心、面色苍白、额头出了一层冷汗，脚步虚浮，身体随着船身晃动。

两刻钟后，已经有人忍不住吐了起来，就像被传染了一样，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晕眩、恶心、呕吐的情况，有些已经站不住脚，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直流。

“受不了了，我要……下船……呃呃……”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接着又是一阵干呕声。

站在船头撑竹篙的陈二江，忍不住皱了皱眉，虽然这些晕船的人是趴在船舷上呕吐，但依旧让他有些厌恶，他也听父辈提起过，船运是大明最主要的运输方式，这些人连船都做不了，又有什么资格当商队护卫。

“陈二江，把船靠到岸边，受不了的人，可以下岸。”韩平吩咐道。

得了韩平的吩咐，两艘船都靠了岸，三个晕船厉害的都下了船，竹篙一撑，两艘船继续顺流而下，考核继续。

冯二狗一手扶着船舷，强压下呕吐的感觉，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他感觉自己的上腹在翻江倒海一般，两个腿都在打颤，他也想跟着那些人一起下船，但是他不能。

冯二狗幼年失怙，家中只有寡母和幼妹，就靠着家里的两亩梯田为生，如今兄妹年岁渐长，饭量增大，家中的粮食已经不够吃了，想着面黄肌瘦、嗷嗷待哺的妹妹，他需要这份活计养活家人，哪怕在痛苦，他也要撑下去。

渔船一路顺流而下，晕船的人也越来越多，将近占到了半数左右，受不了晕船痛苦，下船的人也越来越多，哪怕还是韩平本人，此时也并不好受。

“起风了。”陈二江喊了一声，船上的众人神色一喜，如因甘霖。

“返航。”

韩平也有些撑不住了，感觉喉咙里阵阵犯呕，毕竟是第一次考核，以后只要经常坐船，身体也会适应一些，没必要一次卡的太严。

陈二江和王来到熟练的调转船头，升起船帆，逆流而上，虽然船速并不快，不过因为是逆流，渔船反而更颠簸一些，又有人因为身体撑不住，下了船。

……

一个时辰后，两艘渔船才返回了渡口，船上的人已经少了一半，韩平也是脸色苍白，船一靠岸，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渡口。

“呼……”韩平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站在地上踏实，扫视了一眼剩下的人，脸色都有些苍白。

“阿福，清点一下人数。”韩平道。

“呼哧……”韩福喘着粗气，蹲在地上，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是。”

“三少爷，您过来一下。”崔林站在另一艘渔船上，招呼着。

韩平瞅了一眼，崔林倒是神色如常，跟没事人似的，不禁有些羡慕，道：“怎么了？”

崔林指着右侧的船舷道：“您看。”

顺着所指的方向望去，一个少年蹲坐在船舷旁，面无血色、汗水湿透了衣服，身旁还有一摊呕吐物，精神萎靡不振，已经有了脱水的症状。

“晕船症状这么厉害，怎么不下船。”韩平皱了皱眉，他隐约记得，这是本村的冯二狗。

“返航的时候，他就已经撑不住了，让他下船，死活不肯，一定要坚持到渡口。”崔林叹息道。

“不要命了？”韩平道。

“嘴唇都咬破了，还在那强撑着。”崔林道。

“倒是个能吃苦的。”韩平道。

“他爹死的早，家里还有寡母和妹妹，就指望着他呢。”崔林道。

似乎听到了动静，冯二狗艰难的抬起头，盯着两人看了一会，才分辨出两人的身份，嘶哑着声音道：“三少爷，不要赶我走，我一定……能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