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桃下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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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秦兵是吃人的！

他们所到之处，会将男人全部杀死，将女人赶进大坑里，活埋掉，至于孩子嘛，用一根长竹竿穿起来，送给乌鸦吃。

季桃没见过秦兵，只是从流散的楚国人那里听到过描述，她想：那些吃人的秦兵，大概长着一张狼或者虎的面孔吧！

前线的打败仗的消息不停的传来，向东方逃窜的流民也越来越多，父亲愈发焦虑起来。

某一天，村子突然窜过一群看着还稚嫩的娃娃兵，他们的眼睛几乎要张裂，高声呼喊着：“秦兵来了！秦兵来了！他们会妖术！能让楚国人自相残杀，跑！快跑啊！”

没过一会儿，外出的村民奔回了村子，胡乱的嚎叫着，又惊又哀：“秦···秦兵会妖术！会妖术，他们让楚国士兵自相残杀，就在村西大沟里！大家快跑，快跑啊！”

季桃的父亲闻得这呼喊，冲出屋子，抓着乱嚎的村民狠狠打了两个耳光：“乱喊什么？亲眼见着了？谣诼是要挨鞭子的！”

村民嘴歪到一边，喘着粗气：“看，看见了，足有一校人楚兵在互相厮杀，就，就在村西的山沟里”

父亲放开那村民，快步走回家，对季桃的母亲喊道：“收拾东西，逃命去”

“逃去哪里？”

“往东走！”

就这样，季桃那一年还没来的及尝新长的桑果，就被父亲抱着匆匆往东方逃。

路上，季桃见到了一些之前从未见过的，伸手摘下一朵，贪婪的吸食着香；路上，季桃也见到了遍地的饿殍，蝇虫苟苟，恶臭熏天。

路过一堆还冒着青烟的炭火时，季桃看到了一旁散落的骨头，烧烤的肉香味还未散去。

“爹，那是什么？好香啊！”，季桃问。

父亲转头看了一眼那散落的骨头，咽下口水：“那是人豕”

“人豕？爹，你见过？”

“嗯，见过，长着人的身子，有一个豕的脑袋，很少见，爹也只见过一次”

这人啊，就是奇怪，身傍富贵的，不顾死活的纵情声色犬马，倒是这身格卑贱的，腆着脸苟活贱命。

父亲带着季桃和村民浩浩荡荡出发，稀稀拉拉在一棵歪脖子桃树下停歇，争前恐后去饮一旁水潭中的水。

一个村民在喝水的时候，瞥见一片落叶下有金灿灿的光，便伸手挪了叶子，将那金灿灿的东西挖了出来。

是金子！

“金子！是金子！”，村民叫喊起来，引得其他人围观起来。

躁了，疯了。

村民们涌进水潭中，在浑浊的水中挖出一块块金子。很快，就有人发现在歪脖子桃树下，藏着更大块的金子。

红眼了，忘情了，没命了。

刚刚连走路都拖着步子的村民，在发现金子之后，似有了无尽的力量，不知疲倦的挖掘着，直至双手鲜血淋漓也未曾停下。

包袱里的所有物品都被扔出来，大块的金子取而代之，麻布堪不得重负，“刺啦”一下撑破了。

即便如此，桃树下依旧金黄一片，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贪欲。

“走，该上路了，去姑苏城”，父亲招呼一声，抱着季桃，背上装满金块的包袱。

大部分人背上金块，准备跟着走，但却有几个人坐在地上不愿意起来：“族长，金子不要了？这是我们的金子，被流民捡了去怎么办？”

四海之内，莫非王土。这金子，本来是王的，但是王降了，这金子，就该归他们。

几个村民停了下来，回头望着那诱人的黄金：“族长，这是我们的金子”

“是啊族长！这么多金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辈子都没见过金子，这么多金子，嘻嘻，发财了！”

父亲眉头皱了起来：“不怕秦兵了？”

“族长，秦兵就算是有虎狼之心，也是人，我们用金块贿赂他们，也许就能活命。一旦活下来，这些金子就都是我们的了，我们就是大户了！你家季桃也可像那大户家的女子一般鲜衣怒马，一辈子不用采桑织布，苍老年华”

“是啊族长，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