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参（2/2）

“走开！走开啊！不是我！不是我害你的！滚开！！”，赵荟洁突然弹起来，挥刀向何生刺过来。

何生一惊，急忙后退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啪”

一道藤蔓突然甩了过来，将赵荟洁手中的刀打落在地。赵荟洁失了重心，跌在地上，藤蔓将她捆缚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死了，都死了，都死了！”，赵荟洁突然大笑起来，声嘶力竭，直至声带撕裂，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吕正恪闻得赵荟洁的声音，急忙爬过来，将她拥在怀中：“荟洁，荟洁！你怎么了？！”

赵荟洁回头来望着吕正恪，眼里不见一丝感情。

赵荟洁被惊的失了六神，大概是疯了。

“啊！”

吕正恪嚎的悲凉，抓起落在一边的刀就往自己心口刺，完全忘却了屎尿还在裤裆里。

哪怕是铁石心肠，被感情渗进一二，也得化成那铜汁铁水；哪怕是鼠胆一颗，被感情塞满十分，也得变成那龙心虎胆。

心和青各占情字的半壁江山，失了心就是青，愣头青的青。

吕正恪随不了愿的，老参的藤蔓可比他的刀快多了。

何生走到第三个藤蔓团前，藤蔓却只散开了上面一点，露出个面颊来。

这张脸与其说是被冰覆满，不如说是冰雕出来的，虽是晶莹剔透，却冰冷无情。

何生站在她的面前，如临三九寒冬，冷的厉害。何生一张口，白气便冒了出来。

“梁芷？”，何生唤她一声。

她似听见一般，微微颔首，目光对准何生。

“咔，咔咔”

一道缝突然裂在脸颊上，从额角直伸到下巴：“他，死了？”

何生犹豫了很久，才咬出两个字：“死了”

一瞬间，梁芷那宛若冰雕的眼睛里，竟淌下两行泪来。滴落在藤蔓上，竟化开了附着其上的白冰。而梁芷的脸上，也被泪融出两行浅印记来。

“咔，咔咔”

那道裂缝竟又延伸出其他裂隙来，如同绽开朵。

一缕缕黑气顺着裂缝渗出来，融进这黑夜中。

“咔，咔咔咔”

无数道裂缝如同蛛网般张布在梁芷脸上，未及片刻，那张脸便碎成无数的冰渣，纷落在藤蔓上。

梁芷那句“对不起”还是说了出来，但是声音很小，听闻到的，不过何生一人。

何生蹲了下来，伸手扒开那一堆冰渣，一颗通透的冰心便现在眼前。没等何生伸手去碰，心也跟着碎掉了，与那冰碴子混在一起，辨不出了。

何生抬起头：“就在这楼里，三条人命，你为什么不拦着？！”

“有高人在帮她，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尽力，且唯一能做的”

“扑棱，扑棱”

桃树林子的乌鸦突然惊飞而起，四散遁入黑暗。

一棵快零落尽的桃树下，隐着个黑影子，愤恨的赌咒了句：“没用的东西”，便不见了踪影。

湖上，小舟泛泛，红衣男子仰头望天，一滴雨水落在他肩上。

风止了，雷停了，滂沱的大雨说下就下。

“今晚，该是没人来了吧！”，红衣男子说着将只剩伞骨的伞撑起来。

桃纷纷被雨点打落下，沾在半枯的杂草里，失了往日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