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副连长（2/2）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时间，白果喊了声“休息”，大家如释重负，也顾不得地上有多烫，直接坐了下去，摘下帽子扇一些夹杂着热气的风，多少是有点作用的。

何生和王汇源刚坐下去，还没来得及摘下帽子，白果就站在了两人的面前：“谁让你们坐下了？”

王汇源稍微愣了一下，随即要站起来，何生伸手按住了王汇源，自己站了起来：“有事冲我来”

白果向前一步，直面何生：“你以为你是谁？”

何生丝毫不让：“你以为你是谁？”

“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我也是！”

烈日当头，四下一片寂静，没有风，倒是有两只蝉较劲似的鸣叫，独响这一院子的对角戏。

连队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甚至还有人在用手机偷拍。

白果瞟了一眼其他人，小声说了一句“等着”，然后走到了一边，盘腿坐了下来。

何生也坐了下来，摘下帽子，用力的扇扇，去了几分火气。

王汇源凑了过来：“何生，你···”

何生摆了摆手，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这时，热浪中现出个人影来，慢慢清晰起来，是个慌张的男生。他小跑到白果面前，满头汗还来不及擦，话已经出口了：“教官你好，我是连队的副连长，上午有急事没过来报道，实在不好意思，我给您道歉”

在白果看来，副连长算是个累赘，真要是站在自己身边，怕是不自在。所以懒得搭理，摆了摆手算是打发他了。

要说这副连长也怪，不像其他连队的副连长一样，和教官坐在一起套近乎，而是独自一人站在了烈日之下。尽管汗湿项背，却好似无感无意，而且脸上是有惧色的。

何生认识这个副连长，当日在火锅店见到的情侣之一，昨天早上也出现在坠楼的现场。

“你认识他吗？”，何生冲着副连长那边扬了扬下巴，突然问王汇源。

王汇源顺着何生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掏出手机拍了副连长一张照片：“等等，我帮你问问”

月替了日，白转了黑，万事最难的开头在新生们欢愉的交谈中结束了，大家的眉头都舒展了七分，剩下三分算是愁明天。

何生一个人站在窗前，捏着一张纸发呆，上面写着六个名字，都是王汇源打听来的。

吕正恪，赵荟洁，李固，梁芷，古牵歌，黄静。

这几个名字何生第一次见，但是名字的主人何生却都熟络。

吕正恪，何生所在连队的副连长；赵荟洁，吕正恪的同班同学，也是吕正恪的女朋友。

李固，吕正恪的发小，也是多年的好友；梁芷，李固的女朋友，两周之前神秘失踪，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突然就不见了，至今下落不明。

古牵歌和黄静是吕正恪他们的老乡，但也是上大学之后认识的。昨天在老实验楼坠亡的女生，便是其中之一的黄静。

“何生，赶紧的！澡堂子现在人少一点，你可以去洗个澡”，王汇源刚推门进来就冲何生喊道。

何生却似没听到一般，呆呆站在窗边，向外张望着：“月圆？！”

王汇源一怔，也望了望窗外：“今儿好像十五了”

何生没接话，却急匆匆的开门出去了。

一眨眼的功夫，姬匡良推门进来了，头却还一直望着楼道：“何生干什么去？”

王汇源耸起肩膀：“不知道”

何生的床上摊开着那黑封面的册子，纸张上的字又多了几行。

“桃鬼念怨，自即望以至生魄为盛，可化形于桃林，坐舟踏浪，披月引风。其时桃苍苍，落英缤纷，蔚为壮丽。若有游人慕景而来，桃鬼便邀客坐舟，或溺毙其命，或渡其入源，终不得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