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沈氏死了。（2/2）

松梅堂。

卧房里，映霞刚伺候了老夫人喝完药，扶着老夫人躺下来，轻声道，“老夫人，您歇着，奴婢出去和晏大夫说一声。”

老夫人声音虚弱地说道，“和晏大夫说了后，去前面灵堂看一看，怎么样了？那个孽障…老身就不该心软留下她，害了她，也害了伯府，也害了雪儿一辈子，三年后……”

说着，老夫人哭起来，“老身是不想她进宫去，可却不是这个法子，是老身毁了她。”

“…咳…咳…咳。”

映霞连忙过去，手拍打着老夫人后背，“老夫人，您哪里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您要是知道，绝不会留下表姑娘的。”

老夫人摆摆手，“去吧，我睡会儿。”

映霞这才退出卧房，叫映云守候在门边，一有动静就进去伺候，才脚步急切地去了西厢房。

晏宗蕴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

映霞连忙道，“晏大夫，老夫人好些了，晏大夫不必着急了，我要到灵堂处看一看，晏大夫也歇息一会儿吧。”

晏宗蕴沉声道，“那就好，老夫人好些了，其她人也就能安心些，我也随映霞姑娘去灵堂给姚夫人上柱香吧，一直忙于老夫人的身体，我还没有过去灵堂祭拜姚夫人。”

“那就一起过去吧。”

晏宗蕴随在映霞身后，去了灵堂。

却看见灵堂前哀嚎一片。

映霞认得出，那是落梅园里的下人们。

映霞顿时明白，这是二姑娘在审问表姑娘出了落梅园的事情。

就站在一边不敢过去。

晏大夫神情肃穆地走进灵堂里，接过点燃的香烛插在香炉里，撩起衣袍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姚雪微微一怔，也和姚之敏跪下还了礼。

晏宗蕴不能躲开，这是灵堂上的规制。

等到姚雪和姚之敏行礼后，这才站起来，轻声道，“盛夫人节哀，姚夫人泉下有知，只想着盛夫人和之敏弟弟能够好好生活，这样，姚夫人才会安心离去。”

“谢谢晏大夫，本夫人会好好地，弟弟也会好好的。”

“这就好，草民暂且留守在松梅堂西厢房，看护老夫人身体，盛夫人不必担心，若是身体不适，使人过来传唤草民，草民就会过来。”

“好，谢谢晏大夫。”

“草民应该的，草民告退。”晏宗蕴说着，后退几步，才转身大步离去，并没有朝空地上那些哀嚎的下人们看一眼。

姚雪心里对这个晏宗蕴有了别样的触动。

不过是接触了几次的大夫，并未交往过，可他却在上一次王宝珠的脉案上帮助了她，此刻又给沈氏磕头，又是劝慰。

听得出，不是谄媚，而是真诚的心意。

为了什么？

之前来参加及笄礼的人家已经是大半数，所以已经祭拜过沈氏了。

云家表婶想要留下来帮忙，被姚雪拒绝了，所以，此刻伯府里就只有姚家一众人，再无外人在。

如果说之前，在姚二老爷姚三老爷，以及姚荣华的暗示下，落梅园的小人们想要蒙混过关，可龙翼一出来，她们也就放弃抵抗了。

一刻钟后，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就先招供了。

“奴婢招，奴婢招。”

姚雪淡淡一声，“说吧。”

“是韩嬷嬷来找的表姑娘，奴婢们一看是她，也就没有阻止，都知道二姑奶奶是韩嬷嬷看着长大的，表姑娘来伯府，韩嬷嬷一向伺候她，加之，韩嬷嬷一人给了五两银子。

想着只要表姑娘不出落梅园就行，所以奴婢们也就没有阻拦。韩嬷嬷进去呆了大约一刻钟时间，就出来了，眼睛有些红红的，好像是哭过了。奴婢还劝慰了她，说是就今天一天，明天老夫人和夫人就会让表姑娘出落梅园的。

韩嬷嬷没有再说什么就离开了。又过了一刻钟时间，又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她说她娘是之前伺候过二姑奶奶的丫鬟，二姑奶奶托付她们娘俩，替二姑奶奶看看表姑娘。

奴婢一时心软，就让她进去了。她来的时候，还带来一些吃食，奴婢想着不能吃独食，就把院子里的人都叫过来，在门外吃，正好看着表姑娘。谁知道…”

“谁知道，你们一个个却迷迷糊糊地给睡着了，等你们醒过来，就被绑在这里了。”

婆子整个人匍匐在地上，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知道，她这次是活不了了，只希望二姑娘能够放过她的儿子和女儿。

“那丫鬟你之前见过吗？”

“瞧着多少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她穿的是咱们伯府里的丫鬟衣服，是二等丫鬟的衣服。奴婢就是个粗实婆子，主子身边的大丫鬟，很少能见到面，就是二等丫鬟，也少见面，一时间真的是记不起来，是哪个主子身边的。”

姚雪看着云老管家道，“云伯，把府里她说地符合条件的丫鬟，不管几等，都叫到这里来，让她们认。至于韩嬷嬷，月萍，你去找秦世子，就是把盛京城挖地三尺，也要给本夫人找出来。”

云老管家忙说道，“盛夫人稍等，老奴这就去。”云老管家步履蹒跚地带着几个下人去通知了。

监视韩嬷嬷的人，没有送来消息，可见已经出事了。

姚雪的话彻底让姚家这些人惊恐不安，秦世子，镇国公世子，皇上的铁杆心腹，却也让姚雪以这种口吻说出来，姚雪在皇上的心里，已经无法想象了。

姚二老爷朝姚荣华看了一眼。

姚荣华满身冷寒，却依旧坚信自己的判断，不过是在新鲜期，且等着，半年时间，就能知晓结果了。

姚雪又道，“你先看看，此处的这些丫鬟，是不是？”

婆子立刻抬起头来。

“站起来，到跟前去，仔细看，看脸，不要看衣服。衣服是随时能换掉的。”

婆子连忙爬起来。

刚才在正堂里，除去姚雪的两个大丫鬟月萍和尔岚，老夫人、沈氏、林氏以及几位姑娘的大丫鬟都在松梅堂外面，宾客的大丫鬟们都在松梅堂里的厢房和耳房里。

所以伯府里各位女主子身边的丫鬟全都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