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行（1/2）

();

八月的北疆还没有这么寒冷，风从辽阔的大草原上刮过，带着草籽的清香，一路南下，直抵剑门关，让人不禁精神一震。

高耸的城墙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更为的坚实，城墙之上，一队队守备军交替往复，显得肃穆而又庄严。

关内，李如一正惬意的躺在营帐旁的草垛上，享受着落日的余晖。老李头说过落日是最为惬意的时刻，不能浪费。

“原来你在这里，找了你半天了！”旁边有人坐了下来。

“嗯，啊，好舒服啊！”李如一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这不是先锋营顾大队长吗，怎么有空跑我这来了？”

“喂！”旁边的人用手肘碰了碰李如一，递过来一样东西。

李如一当即眼前一亮，伸手抢了过来，说道：“好你个顾邱雪，居然还藏了这么个好东西！”

打开瓶塞，仰头，略显浑浊的酒液从瓶口顺流而出，在夕阳的余晖下散发出金黄的色彩。

酒并非是什么好酒，不过是最为劣等黄酒罢了，但是在关内，着实是难得一见。

顾邱雪看到李如一二话不说，半壶酒就快没了，当场急了，自己可就这么点存货，可不能全跑他肚子了去了，赶忙抢了回来：“我说你能不能慢点喝，给我留点。”

李如一擦了擦嘴角，笑着骂道；“不就是喝你两口破烂黄酒，至于吗？”

顾邱雪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他，拿起手中瓶子摇了摇，整张脸都哭丧下来，就这一会就只剩半瓶了。小心翼翼的从酒壶里倒出一点，顾邱雪押了一口。

爽！

每次看到顾邱雪，李如一都觉得上天真的是太不公平，凭什么人家能长得一张如此俊俏的脸蛋，比女人都漂亮。当初自己把他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时候还没注意，结果带回来之后惊落了一地下巴，每次李如一都在想，这要是个女的该多好，连找媳妇都省了！

看着顾邱雪一副守财奴的样子，李如一哭笑不得，说道：“我说小白脸，你跟了我这么久了，能不能别老是这样子，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李如一也是个穷鬼！”

顾邱雪一脸鄙夷的看着李如一，说道：“你本来就是个穷鬼，这豺狼营里谁不知道！”

“谁说的，你叫他站出来，和我当面对质！”李如一有些气急败坏，居然敢说我穷，真的是不能忍。

顾邱雪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看着他一副犯贱的样子，就好想往他的脸上来一拳，当然，如果打得过他的话。可惜豺狼营里没人打得过他，所以没人会说他穷。

李如一得意的笑了，说道：“你看看，没有人吧，我李如一怎么可能是穷鬼！”

顾邱雪往旁边挪了挪，听说脸皮厚是会传染的，千万别传染给我。

“来来来，说的我嘴都干了，快给我来一口！”李如一很没脸皮的挤了过来。

顾邱雪很是嫌弃的把酒壶递过去，李如一仰头喝了一大口，再还回去，又躺回了草垛上。顾邱雪接过，也喝了一口，望着夕阳愣愣出神。

“什么时候走？”顾邱雪问道。

“明天一早。”

“不道别了？”

“大男人的，还道什么别。”

“嗯”

...

“一定要去吗？”顾邱雪转过头来盯着李如一，“你的军功已经足够升到校尉，等明天役期一到，便可申请留队！”

许久的沉默，李如一望着金灿灿的天空愣愣出神。

“总要出去见见世面，老李头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咱们书都没读过，这路总得走一走吧！”李如一忽然说道，“况且，这几年我送走的人已经够多了，王胖子、大傻个、秀才......还有——老李头！”

“是我多嘴了！”顾邱雪脸色一暗。

李如一突然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茅草，说道：“咱们两个大男人在这磨磨唧唧的，被人看到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走吧！”

“去哪？”

“去看老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