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愁肠满腹（1/2）

长安眼瞅着婆婆的悲凉神情，情难自禁，跟着痛哭了许久。后来，曹太太收住了眼泪，低声道：“我这里还有几件首饰呢。我知道春曦和细烟还惦记着呢。趁着俩人现在不在家里，你把它们收起来吧！本来，这几件首饰就是准备留给你的。如今，春霖不在了……你就收着吧！”说完，便打开了梳妆台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漆雕花首饰匣子，送到了长安的手里。

长安机械的接了过去。她的手心里顿时觉得一阵寒凉。那只黑漆雕花楠木首饰匣子在抽屉里放久了，沾染上了一股子寒凉。长安手心里的寒凉像是浸入了血脉里。她不由得微微的张开嘴，深深的往外吐了一口气。

曹太太道：“我知道，你的心里很不好受。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是天意难违了！”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哽咽了几声，道：“你将来是怎么个打算呢？趁着没人，你不妨跟我说一说吧！”

长安的眸光停在了那只黑漆楠木雕花木匣子上。她一直对着正中央的那朵粉红色的牡丹花发呆。曹太太又问了一声：“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你不妨给我说一说吧！我的心里也就清楚了！”

长安回过神，低声道：“我想，我还是守着吧！为了春霖……我必须要守着……我总觉得，他还在这个世上。将来，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说到这里，不由得抬起头，朝着满面凄凉的婆婆看了一眼。

曹太太迎着长安凄然的眸光，叹息道：“你可真傻！你可真傻！我们已经去过出事的地方了……那个地方是悬崖绝壁……春霖摔下去，肯定没命了！”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哽咽了几声。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只白色的绢手帕，轻轻的擦了擦泪脸。

长安又把凄然的眸光缓缓的挪移到了那只黑漆雕花木匣子上。她说道：“我的心里总有那种感觉！真的！我总觉得，春霖还没有离开我们！将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曹太太已经用白绢手帕擦干了眼泪，她把那只沾满泪滴的白绢手帕窝在手心里，道：“他要是还在？在哪里呢？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楚！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突然的守了寡！换成哪个女人都受不了的！我自然清楚你心里的感受。可我们总要面对现实吧！你要是继续这么骗自己，你肯定会走火入魔的！”

长安听完婆婆的话，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你们都不相信我。我也实在不能多说什么了！”

曹太太道：“你快把这几件首饰收好吧！”顿了顿，试探着问道：“你说，你准备守着……可你还这么年轻，我总不能白白的耽误了你的前途吧！”

长安听到这里，心里一酸，声音哽咽了起来，缓缓的道：“我和春霖都已经约好了！我们这辈子必须白头到老！这是我们两个人曾经许下过的诺言！”

曹太太低下了头，低声道：“可春霖已经不在了。你的心里要明白！”

长安道：“我必须遵从当初许下的诺言。即便春霖真的不在了……我想，他的在天之灵肯定会看着我的……他肯定会和我朝夕不离的！就和以前一样……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我遇到什么事情，他肯定还会义无反顾的和我一起承担的！”

曹太太道：“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楚……我想，等过一段日子，你的心里肯定会好受些了！我们暂时先不要说这些了……”

长安道：“我想，我还是趁早说清楚吧。真的！我真的准备守一辈子……我既然已经是曹家的人了，我就要老死在这里！”

曹太太叹息道：“现在已经不兴什么贞节牌坊了！我们曹家能遇到你这么个好媳妇，真的是祖宗们行善积德了！正是因为你是如此的优秀，才更让我的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你要是守着，荒废了青春……我岂不是罪人！将来，我又有什么面目去见春霖呢！”

长安道：“妈！我已经拿定了主意！我是不愿意迈出曹家大门一步的！除非，你嫌弃了我，准备把我赶出去……”

曹太太听到这里，急忙说道：“不！不！你不要误会！我没有那么想！我实在都是为了你考虑呀！你这么年轻，要是长年累月的守着寡，岂不是我们曹家作孽了！依照我的想法，你不妨再走一步吧！树挪死，人挪活！你要是能遇到一个好人，和他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我们所有人都会觉得心安的！当然，我们曹家实在没有福气！春霖是个短命的，无福消受你！”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长安道：“妈！你不要说了！我已经拿定主意了！你既然没有把我赶走，那我就长年累月的守着吧。我和你作伴吧！我们一起回忆春霖的事情……”

曹太太知道长安此时的心境是如此的凄凉，她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她说道：“你快把这只首饰匣子收起来吧！”说完，便站起身，准备送长安出去了。

长安缓缓的站起身，把那只楠木黑漆雕花木匣子捧在了怀里，道：“妈！我想，这件事情和春曦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是不会听他说什么的！”说完，便毅然的走出了房门。

曹太太眼瞅着长安的背影缓缓的出去了，不由得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长安回到了房里，把那只首饰匣子放在了梳妆台上。她缓缓的坐了下去，面对着那面明亮的镜子。还是那面镜子，镜子里的人儿照旧是那个人！可是，长安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坐在这里的姚长安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姚长安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如今，她的三魂七魄已经不全了！

窗外传来了钢琴声。隔壁公馆里有人在练琴。因为还不熟练的缘故，那个弹钢琴的人总是把曲子弹的断断续续的！偏偏那首曲子还是一首悲凉的曲子。那拉长了的乐音简直能把人的心撕裂！

长安静静的听着琴声，想起自己好长时间都没有弹琴了。可是，她的心里立即生出了一个念头。这辈子，她的那双纤细的手再也不会触碰钢琴的黑白琴键了！春霖不在了，他带走了她弹琴的雅致爱好，带走了她的一部分魂魄……

晚上的时候，春曦和细烟回来了。俩人已经处理好了厂子的事情。卢卡斯彻底接手了那爿厂子。张成和沐阳也在。俩人都在楼下的客厅里闷坐着。曹太太没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什么话都没说。春曦和细烟也坐在了沙发上，斜对着曹太太。俩人坐了一会儿，实在觉得客厅里的气氛太压抑了！

春曦道：“我们过几天就回上海滩了！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