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谁立的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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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后人。顾名思义，这代表在真实历史中，那个人应该是不存在的。

琅琊王叶泽，是西汉初期汉高祖亲封的燕王。

传说叶泽有位曾孙，名叫叶回。

传说叶回武功盖世，天生是个将才，年纪不到二十就战功显赫。

传说叶回一度有望取代他兄长——那位史书上留有名字的叶泽真正的曾孙叶建，继承燕王之位。

传说二十岁那年，叶回做了一件离经叛道的事，那件事让他不仅被剥夺了叶姓，还几乎因此被削去了官职，抹去一切战功。

而那件离经叛道的事，说出来竟有点儿可笑。

叱咤风云的年轻将军，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只因他醉酒后睡了他的小婶婶，甚至在睡过之后，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家族颜面，公然挑衅自己的小叔，要跟小叔抢夺他的妻子。

有人说这段事情是虚构的，因为太过荒诞。

也有人说他是功高盖主，所以被嫁祸冤枉的。

无论当初究竟如何，真实还是虚构，一切关于叶回的传说，全部戛然而止于他二十岁那一年。

书说，那一年叶回被驱逐出琅琊国，此后不知所踪。

半年后，他的亲信随从带回了他的尸体，腐烂并残缺不全。

之后，无论是他的出生，还是他后来种种为人称道的、无论好或者坏的事迹，全都像风吹过的尘埃，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不见。留下的，唯有一些模棱两可的说法，如同人们茶余饭后用来打发时间的故事，伴着琅琊王曾孙这个名号，若隐若现地将当年那个人仿佛存在过的痕迹留存于世。

所以多数人都认为，那个名叫叶回的年轻将军，根本是不存在的。

就如历史所记载，叶泽只有一位名叫叶建的曾孙，虽平庸且碌碌无为，但真实存在，并继承了燕王之位，之后，又在平庸中潦草退位。而叶回，只是书说演义中一个杜撰出来的人物，为了丰富他的曾祖，那位名声远播的琅琊王叶泽的生平事迹，同时也为了让叶建的故事不至于太过乏味，所以才被创造而出。

而所谓争夺小婶婶，更只是为了增加茶余饭后的谈资，被有心人所虚构出来。

一切，仅供娱乐而已。

所以，光那么一出乱口伦的轶闻，我就听说过好几个版本。

但是我一个都不信。

因为我觉得，无论叶回其人究竟是否存在过，那么年轻又骁勇善战的一个人，着实不应该是个为了一段畸形的儿女情长，就平白被葬送了一切的人。

曾经白云观里的师兄弟们在我为此争论时，都笑我，说，到底是个小丫头片子，把一个虚无的人，一段虚无的故事当真。

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么顶真，的确是有点儿幼稚。

但人难免有点儿英雄情结，妖怪也一样，即便是虚构，从我听说过他的故事，并知晓了这么一个人后开始，我就希望，关于他失势乃至消失的原因，全是假的。

然而现在，释方却说，叶回这人是真实存在的。

他的墓就在我的脚下，他的剑刚刚差点要了我的命，虽然墓里没有他真实的尸体，但却葬着他的头发。

这不能不让我感到有点震惊。

所以过了半晌，我才从和尚的话语中回过神过来，然后愣愣问他：“那刚才塔外那个，你叫他叶将军，他就是叶回？”

释方沉吟了片刻，答：“是，也不是。”

“……”这算什么回答？

好在很快，和尚继续解答道：“说是，因为他基本与叶将军无异，见他如见叶回。说不是，因为他的确不是叶回，叶回至今尸身不知被葬在何处，所以魂也不知究竟归于何处。而他，”说到这儿，释方抽出怀里那把剑，平放在石碑前，修长手指若有所思掠过那遍布铜锈的剑身：“说穿了，他其实跟你差不多，都是靠吸取天地精华炼就了人身。唯一的差别是，他在能够化成人身之前，只是一件行动不得自由的死物。”

指尖滑过处，剑身中央的血槽上龙纹阴刻，内部透出若隐若现着六个篆体小字：

越都琅琊叶氏。

和尚此举不言而喻。

“所以那个人，就是这把剑所化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