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晋升（2/2）

节堂里几人，当然晓得这位子的分量。可是与所图大事比较，给方远这个七品官位，实在是太划算了呀。

吕氏父子累世将门，距离勋贵也就一步之遥。眼看世爵就在近前，往前一步，就此踏入大赵屈指可数的勋贵行列，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值得什么？

陆大人两榜进士出身，三十多岁就已处兵部五品郎中要职，就算没有平乱奇功，只稳步升迁，今后做个六部堂官或者外放巡抚，也是可以期许的。更不用说此次一旦平乱，陆维当记首功，连升数级这是毋庸置疑的了。日后入阁为宰辅，执掌中枢，亦有可能。一个七品武官，在陆维眼里，也就那样了。

至于牧子轩，与国同休的顶尖勋贵豪门公子，七品武官，只是他踏入仕途的起点而已。他是家里次子，上面还有个哥哥，以后这世爵轮不轮得到他难说。但就算轮不到，以他家世和能力，博个远大前程易如反掌，做到武臣顶峰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但方远可比不得眼前这几位高官贵胄。如今这份功业，完全是他九死一生独自拼杀出来的。正七品啊，若从小兵算起，那是连升八级！就算从队正算起，也是连升四级！

自家，在这世界，总算有了安身立命之本。正七品武官，在这时代，已是人上人了。更何况，这位子，还远不是他方远仕途的终点。未来大好前程，已是可期。心念至此，方远喜不胜喜。自家奋力挣扎，辛苦拼杀，几番拿命去搏，终究没有白费。个贼老天，这次总算看到我方远的努力打拼。

方远打小就明白，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所以凡事全靠自己奋斗。这次也一样，若不是他拿命去搏，这帮人也不会给他这个位子。这些都是他方远艰辛付出所得的应有回报。所以，对吕氏父子也好，陆维、牧子轩也罢，方远并没有什么要感谢处。说白了，彼此间不过一场交易罢了。

当然，并不是说，方远和他们就没有情谊了。与陆维、牧子轩并肩作战的情分自然是有的，与吕氏父子现在也算是相识一场了。不过利益归利益，情谊归情谊，这点，方远分得很清楚。反正，就晋升这事，他方远不欠任何人的人情。反倒是眼前诸位，目前还欠他一些人情。人情与情谊，完全是两码事。

不过，方远内心，对于眼前诸位，还是愿意作为朋友去结交的。这几人，虽然身份比他高、权位比他大，但为人处世还算磊落，没有对他方远做出什么过河拆桥的事情。在这点上，方远无论对陆维、牧子轩还是吕氏父子，内心还是存了一份敬意。

方远心中百转千回，说来话长，其实不过一瞬而已。他当即对吕宗宪深深一揖道：“标下多谢吕帅栽培。从今往后，必唯吕帅马首是瞻。”身为宣镇武官，对自家上司，表忠心的必要场面话还是要讲讲的。这点上，方远无师自通，颇有天赋。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哟。哈哈。”吕宗宪爽朗一笑，接着就把话头切到正题上来：“诸位，上午接到南山关八百里急报后，某已命如松整备甲旅军马。今晚，一应出战事宜基本可准备停当。某打算，明日上午在南校场誓师出征。初定以吕如松为主将，请陆大人、牧校尉居中筹划，方校尉率甲旅丁字营两哨人马为先锋。务求毕其功于一役，替朝廷早日解除忧患。”

这番布置，把在场诸人安排得一个不落，分工也极合理，自然人人赞同。

方远晓得，军事上的事情，大致到此为止。剩下的深层次话题，他既参与不了，也不想参与。反正他宣府之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并且结果比预料中的还要好些，现在就盼着去好好休息。于是，便跟吕总兵推说伤痛疲乏，欲早点回去休息。众人自不会刻意挽留，只稍稍客套一番，便由得他去。

方远出得节堂，只觉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回到小院简单吃些便呼呼睡去。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