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守寨（四）（2/2）

两边的跳荡兵队都已收拢阵型，向山道军阵靠拢，盾手、枪手、弩手，结成小阵，护住大阵侧翼。面对大队从乱石扑上来的鞑兵，分散游击已不可行。

右侧山石间，十几个大帐兵也已经聚拢成密集攻击阵型，收了弓箭，拔刀、挺枪，也不呐喊，就这么沉默着，喘着粗气，向着跳荡兵队狠狠砍杀上来。一个矮壮大帐兵双手高举大砍刀，斜斜狠劈向一名持盾跳荡兵，刀盾猛烈碰撞，发出“刺啦刺啦”的金属剧烈摩擦声。那跳荡兵吃不住力，这盾竟被一击脱了手。另一名大帐兵趁隙快速刺枪疾进，那跳荡兵想要拿刀去挡，却已是不及，转瞬就被捅穿身子，痛苦着倒地。

持枪大帐兵正待把枪抽回，但觉眼前一阵劲风，黑亮破甲弩箭已从他面门扎入，血肉四溅，瞬间毙命。此时双方距离近了，弩箭准头大升、威力倍增。

又一支带着尖厉劲风的弩箭，直钉入持砍刀大帐兵肩膀，痛得他顿时人往后仰，砍刀瞬间便脱手落地。与他对阵的持枪跳荡兵见机，疾速跃前，挺枪直刺入这大帐兵腹部，搅得肠子流了一地。

这一番交手，声势不如山道阵列，伤亡程度却是倍速于山道。跳荡兵、大帐兵，都是厮杀好手，十几人对上十几人，中间没有胸墙阻隔，阵型一触，立马就是各色兵刃狠狠撞在一起。一方红了眼要杀破阵型，另一方死命也要护住侧翼。甫一照面，便是狠杀猛斗。

寨上弓弩手，也是急红了眼，拼命地朝下猛射箭，掩护自家军阵里厮杀的袍泽兄弟。寨墙后面，还有几个上不得阵的老弱军卒，搬运着军寨储存的石块上寨墙。若是弓箭用尽了，就用这些石块砸，也不让狗鞑子攻上寨来。

“呜里哇呀……”一阵叱喝怒吼声，自大帐兵身后山石间传来，却是跟随大帐兵攻山的大批部族兵上来了。这些鞑兵一路被寨上弓弩压制，冒着箭矢填掉三十几条人命后，还是有数十人冲到了近前，大声嘶吼着直扑向跳荡兵阵型。这一波敌援加入，仅靠跳荡兵单薄的队形，怕是再难抵挡。

“咔咔咔”，陌刀队踏着沉沉的脚步声，在跳荡队旁列阵。十几名身披双层铁甲、手持七尺长大陌刀的高壮陌刀手，紧排成一列，左脚前踏，右脚后蹬，齐齐大喊一声“杀”。这一吼声势震天，引得战场各处厮杀的军卒们，不自觉地都往这边看了一眼。

“咔咔咔咔，”随着这一声喊杀声，陌刀队如墙推进，硕大寒刀，风车般飞旋，横扫阵前一切。

陌刀所向，人马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