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寨墙议兵事（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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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兵？什么意思？”方远不解地问道。

“大帐兵，是鞑靼汗王安达汗和下属瓦剌、兀良哈、朵颜三大部族大汗直属的最精锐骑军。鞑靼安达汗的大帐兵，也叫王帐兵。这些大帐兵不事牧业，专行征战之事，装备精良，战力彪悍。俺们先头打过的那些穿褐色皮甲的鞑子，都是部族兵，平时放牧，战时出征。无论装备，还是战力，相距大帐兵逊色许多。据传，鞑靼各大汗帐下共有大帐兵十万。不过各大汗需要这些大帐兵威慑草原各地，平时很少大队南下。”一经年老卒向方远解说道。

方远这才明白，“原来鞑靼军队还有这么多门道，这鞑子显然并非普通游牧民族那么简单，组织力、战斗力跟大赵有得一拼。今次鞑靼南下，看来图谋甚大，这场战事怕是小不了啦。”

眼见那大帐兵队伍分出大队，尾随部落兵继续南下而去。另留下一支百余人小队，却是护着几辆载人大车，驶入了牧奴们正在修建的营地。方远也弄不明白鞑子搞什么名堂，当下也不去管他了。抬头间，看到了魏勇几人。他连忙起身行礼，周边诸人也是一阵忙乱，纷纷站起来。

魏勇向大伙笑笑，摆手示意众人坐下，他自己也随意寻个凳子落座，对方远行个赞许的眼神，开口说道：“大家伙辛苦了。今日诸位英勇之举，壮我大赵军威，振奋军心士气，诚为我军伍辈之楷模。”说着，他向方远等人郑重地抱拳一揖，众人连忙还礼。

魏勇接着说道：“诸位功绩，营中俱已载册。待此战过后，魏某定向宣府报请叙功奖赏。这也是军中应有之义。”说罢，他却话锋一转，看向方远，继续道：“眼下鞑子势大，对接下来的战事，方兄弟怎么看？”

他一营主将，堂堂从六品武官，却跟方远这个无任何职务的普通军卒，征询起战事意见来，放在别处那就实在太过古怪离奇了。但在这里，周边众人却丝毫都无违和感，觉得很正常的样子。这是因为，在场众人，谁也没把他当普通军卒来看待。

方远刚来时，单论外貌、谈吐，就是家境良好的读书人模样。这个时代，读书人地位崇高，即便是没有功名，比起厮杀军汉来，也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再加上他一遇上岳川等人，就亲手击杀了一名鞑子骑兵，虽然占了鞑子兵受伤的便宜，但也绝非一般普通人能做到的。且抛开他那不清不楚的来历，这等文武双全之人，大伙都知道来日必非寻常之辈，绝不是他们这些厮杀汉能比的人物。

更何况，刚才方远第一个站出来，决定去万军阵前救自家袍泽，并且居然真的全身而退把苏哈二人给救回来了。尽管后来寨子马队也有去救援，可这份胆识、这份勇武，又有几人比得？

而就在刚才，方远一个毫无行伍经验的新来之人，却把军寨立于此处的诸般情由，分析得鞭辟入里。这份谋略，又能有几人可比？

是以，在场众人，从一营主将魏勇、哨官常衡、队正蓝友德、书办解东阳，到岳川等人，俱都一脸诚恳地等着方远发表看法。

这倒把方远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好在现下是阵前非常时刻，没那么多虚礼，他也就不客气，坐直身子，朝众人拱拱手，按自己的理解分析起来：“方某认为，首先，鞑子此来所图甚大，绝非往常的攻城劫掠那么简单。至于所图为何，咱们这里掌握的信息量有限，某一时琢磨不透，仅试着推测一番。第一种可能，鞑子奔着攻灭我大赵的目的，大军分路南下，指望强攻硬打进我大赵腹地，所以连咱们这一路也有这么多鞑子硬往南山关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