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寨墙议兵事（一）（2/2）

“那既然拦不住，又为何要俺们守在这里呢？”有一名军卒不解的问道。

“问得好。”方远点点头，他很享受眼前这等众人崇敬目光中，高屋建瓴地分析解说、助人答疑的舒爽味道：“立此军寨，首要目的，乃是警训后方。此寨处群山与河谷交接口，前方便是莽莽草原，视线辽阔，无论烽燧烟火，或是草原来敌，此处都能第一时间收到讯息，并及时向后方发送。你们看今日情形，这狼烟信号，刚才已经早早传至后路。鞑子大队去攻，后路已有防备。赢得这备边守御的时间，非常重要。”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

“其次，为烽燧守卒、巡骑哨探，供应粮秣军资，并作为兵员轮换修整之保障营地。”

“再次，对大队犯边鞑子的辎重运输队伍进行牵制威慑，逼得鞑子分兵遮护后方粮道。”

“再其次，对小股骚扰边地、想打草谷的鞑子，及时出击拦截，不使其南下劫掠。若有从别处破关而入的鞑子，劫掠我边民生口物资，欲从此处北返，亦可救之。”

这些道理，像解东阳、岳川这样的人物自然是懂的。但一些普通军卒却想不到这么全面，这时代大多数军卒都是目不识丁的厮杀汉，当兵吃粮，遵着上峰命令卖力杀敌便是，哪想得这么多道理。听方远一席话，一众军卒真是大开眼界。“这方郎君，真是上阵杀得敌，下马才识深。将来必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这时，守备魏勇带着方远他们小队的本哨哨官常衡、队正蓝友德等几个军官，赶来慰问方远等人。远远听到方远滔滔不绝分析这些，俱是对眼一笑，稍靠近些站定，听他继续讲述。

方远这边讲者入神、听者着迷，谁也没注意身后一营主将到访。

“不过我却是没想明白，咱们这条河谷，由北往南，数十里川道，我北口这边虽是宽大，到了中间南山关处，却是葫芦脖子----细得很。南山关隘卡住两山间，更有两营精锐守御，这鞑子大队恐怕一时半会绝拿不下来。他们这么大阵仗，往咱们这直奔，图什么？”

说话间，有军卒指着鞑子营寨那边喊道：“看，又来一支队伍。”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支千余人的黑色骑队，正打草原方向缓缓行来。这骑队人数远远少于刚才鞑骑，可看那马上骑士身着的黑色铁甲，怕是丝毫不逊色于赵军，更兼军伍肃然齐整，显而易见精锐之师。

“兀良哈大帐兵！”有识得的老卒惊叫起来。魏勇等军官自然也是认得这支队伍的，面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大帐兵！居然连大帐兵也来了，这次看来真的要打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