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狼烟起（2/2）

方远猛然转身望向北方，只见一道黑褐色的粗大浓烟升腾而起，接着又是一道……第三道……第四道……竟然足足四道烟柱！这意味着最起码数千骑、甚至可能接近万骑的鞑子大队侵边！绝不是普通的骚扰掠袭。

“原山烽燧，完了……”这一刻，方远首先想到的是，十余天前才一起吃饭谈笑过的那些守卒兄弟。

呜一声雄浑悠长的号角声响彻军寨上下，咚…咚…咚的大鼓敲击声越来越密集。军寨烽火台上，浓烈的四道狼烟，几乎紧挨着远处浓烟升起的时间，腾空而起。

一队又一队的军卒，持刃披甲，流水般地涌向校场，行进间牛皮战靴踏地的脚步声、甲叶子碰撞的击打声砰砰作响，震得黄泥地面尘土四溅。

哨队官们大声吼叫，下着短促有力的口令。刀牌手、长枪手、弩手、弓手、跳荡队、陌刀队、马队，依令列队结阵。

寨墙上，十数名巡守军卒正四面飞奔，将各处敌楼望口尽皆打开，掀掉覆盖弩机的油布，将器具置于待发状态。库房边，两什军卒推着数辆大车，将成捆的箭簇运向寨墙。寨门口，早起出寨采樵汲水的数名军卒正急急赶回寨前，两名守门军卒将巨大寨门嘎吱嘎吱地合拢。

狼烟升起的刹那，整个北口寨在忙而不乱的喧嚣中高速运转，露出它作为战争机器的狰狞爪牙。

军寨中央最高处的望楼上，几面号旗冉冉升起，守备魏勇带着几名军官、亲卫，正站立指挥。见军卒集聚完毕，这高大粗壮的军将朝一众军士大声喊话：“诸位弟兄都瞧见了，四道狼烟，数千鞑子，咱北口寨多少年未见的狗屎运，倒让俺们撞上了。既然撞上了，躲也躲不过，平日里朝廷供着俺们吃穿、发给俺们粮饷，为的就是这等时候让俺们这些厮杀汉们上阵杀敌。这是俺们厮杀汉的本份，没啥好抱怨的。俺也知道，你们中间，除了有数的几位经年老卒见识过这等大阵仗，别的都是十几、二十几的年轻娃子，这等场面，第一次见，临到阵前，心里难免害怕。这个，俺老魏也是过来人，都明白。不过，鞑子凶狠归凶狠，也是一个脑袋两条腿，也是爹妈养大的种，并不比俺们强到哪里去。俺们北口寨，地势险峻，墙高寨硬，守御器具、兵刃粮草一向都是备得足足的。诸位弟兄都是久经训练的我大赵边军精锐，今日无论多少鞑子犯寨，俺们定叫它有去无回！诸位弟兄，随俺老魏一起杀鞑子！”

“杀鞑子杀鞑子杀杀杀！”一众军卒齐齐大吼，兵刃拍得甲胄咣咣作响。军寨上下，士气滔天

方远站在队列中，被周遭的热血场面感染得心神激荡。那些影视剧里呈现的画面，那些历史书上记载的文字，都不如此刻真实、鲜活的上百汉家儿郎齐齐喊战声来得真切。

“今天，我方远，将和你们一起，并肩杀虏，捍我汉土、保我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