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七章 被轻视了(2/2)
过了不久,沈溪正准备带人回督抚衙门,门重新打开,却是孙廷衡带着孙家二老爷前来。
那孙家二老爷,也是四十多岁的模样,身材也不高,但看上去却富态许多,一进来便给沈溪下跪行礼:“草民叩见大人。”
“起来叙话就是。”沈溪抬手道。
“多谢大人。”
孙家二老爷站起身,等看清楚沈溪的年岁,再看到沈溪身上的便服,神情略微一滞,显得有几分失望。他平日见到那些当官的,无不是一身威风凛凛的官服,走到哪儿都是一群衙差开路,敲锣打鼓恨不能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当官的,派头十足,沈溪这一看就显得很“寒酸”。而年岁上,沈溪更只是个少年郎,一点气势都欠奉。
孙家二老爷先自报了姓名,同样是廷字辈,叫孙廷运,上来说的话,跟倒苦水一般,基本是将之前孙廷衡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沈溪听他说起来没个完,摆手阻止他说下去,道:“阁下,到底想让本官做什么?”
孙廷运迟疑道:“草民想请……大人跟藩司中人疏通。”
“疏通?”
沈溪笑了笑,问道,“空口说白话吗?”
孙廷运到底是做生意的,跟官府打惯了交道,赶紧让孙廷衡抱过来一个钱箱,打开来,道:“督抚大人,这里面是二十两纹银。”
对一般人家来说,一次出手二十两银子不算少了,可你孙家,地方豪绅大户,说是给我准备别院,结果带我到这种不见天日的破院子,还好意思说这里比督抚衙门舒适?现在就给我二十两银子让我帮你疏通,分明是轻视我嘛!
你之前为疏通关系可花了不下千两银子了,孙家忽然变穷了?
沈溪本来并不介意在打听地方虚实的同时帮孙家一个小忙,但现在看来,孙家没太当他这个督抚是回事,那孙家与布政使司衙门结怨之事,估计孙家也有所隐瞒……连个正确的讯息都得不到,有什么帮忙的道理?
“银子呢,你们拿回去罢。”沈溪摆手道,“本官不多做叨扰。等回去后便修书一封往广州府去,本官能帮到的就这些。告辞。”
沈溪说完,就去隔壁叫唐伯虎一起回督抚衙门。
他不习惯住破旧的院子,但更不习惯住这种土楼,衙门好歹是官字头,就算有什么盗匪也不敢轻易袭扰,可住在这鬼地方就不一定了,如果盗匪看中孙家的钱财,杀上门来,不是要当枉死鬼?
等沈溪把唐寅拽起来,塞上外面的马车,唐寅犹自在嘀咕:“沈中丞,这里其实不错,晚上不会有耗子,点上艾草,连蚊虫也会少许多。”
沈溪没好气地道:“衙门里少了艾草?头两天是有耗子,但这两天已经把耗子洞堵上了,早就清静了好不好?”
唐寅毕竟是跟沈溪“打工”的,沈溪不住下来,他也没辙,只好乖乖地乘坐马车跟沈溪一起回督抚衙门。
……
……
六月二十九,谢韵儿一行抵达梧州,而沈明钧夫妇则没有跟随大队伍一起过来,因为沈家那边正在闹分家,沈明钧夫妇在家中处理事务,暂时不会到梧州。
谢韵儿、林黛、谢恒奴、尹文和陆曦儿同样都是乘坐马车,谢韵儿和林黛这两年受的颠簸之苦最多,倒也适应,尹文和陆曦儿虽然叫苦不迭,但还是咬牙坚持。要说最辛苦的,要数自小到京师后就再也没出过远门的谢恒奴。
京师到运河一段路途平坦,后来又乘船,身边有相公作陪,那时谢恒奴的情况还好一些。可在南京分开后,谢恒奴孤单无助,路上舟车换乘,山路崎岖,尤其在汀州停留一段时间再次启程,乘船自汀江南下于上杭登岸后往梧州府赶路,沿途翻山越岭,令她苦不堪言。
“七哥……”
谢恒奴见到沈溪,眼睛里噙满泪水,要不是在人前,她指不定早就抱着沈溪痛哭起来。
小妮子连走路都不太稳当,显然脚底有水泡,因为岭南的官道,很多地方行车不便,只能下来走路,小妮子从来没吃过这种苦。
终于盼到家人过来,沈溪非常高兴,老早就让人把督抚衙门收拾好,先让谢韵儿帮忙张罗,他这才陪谢恒奴进到房中。
这下小妮子终于忍不住,靠在沈溪怀里呜咽个不停。
“君儿,是不是后悔跟我一起出来了?”沈溪有些心疼。
“没有啊。”谢恒奴目光楚楚,“就是七哥不在,我……晚上睡觉有些害怕。好多狼啊……”
此时南方尚未得到彻底开发,那些荒野处狼可不少,而岭南的驿站多数都靠着大山,晚上歇宿时经常能听到狼嚎,这对一个京城深闺里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实在太过难为她了。
“好了好了,这不到了吗?以后我们再不分开,我会好好疼你的。”沈溪捏着谢恒奴的瑶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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