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滞销书作家 失败的“魔界”小说（2/2）

我正在那里琢磨，楼下传来一阵骂声，那店小二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说掌柜的，小的没法挡这个张鬼王啊！您就饶了我吧。”

我下了楼，阿部也不头疼了，坐在墙边一张桌子那里，看着掌柜对着店小二一阵臭骂。

我抱拳对掌柜说：“掌柜的，这件事本由我和我朋友二人而起，那鬼王一进来就捣乱，你们家伙计要是想阻止他，根本不是对手。这样吧，我们弄坏了你多少物件家具，我来赔偿。算我的。”

掌柜双手作揖，说：“在下姓陈，即本地清平圩人士。我听家中工人说起昨夜鬼王之事，看两位应当是昨夜在陈夫人家出来的高人。敝店小破旧，难得高人光临，作恶捣乱之为，是鬼王，并非两位客人，两位客人宽心。我也不追究伙计责任。这件事就算过了。”

我说：“这哪里行？分明是鬼王看我们不顺眼，才在这里捣乱，弄坏了东西，应该是赔偿的，这才是文明人。”说完，我掏出几两银子，放在桌面上，又抱拳又鞠躬，对着掌柜道歉。

那掌柜果然开心得很，吩咐几个伙计把弄坏的家具收拾好，又吩咐一个老家人请来木匠，让木匠修辑楼板。

楼上两人走了下来，掌柜一见，眉开眼笑，大声爽朗地跟他们打起招呼：“冯都尉、苏百夫长！小人陈湘见过两位大人！两位大人光临敝店，敝店得之生辉，真乃荣幸。刚才鬼王闹事，坏了两位大人雅兴，今儿小人再请两位大人坐下再喝！”

这些行军打仗的人，个个都是酒罐子，一听见老板请喝酒，而且喝的是高兴酒，于是对我们点点头，算是打过照面，就坐了下来。

阿部虽然正正的，可是也是个酒中豪杰，一见有人请喝酒，也就坐下来。

陈湘吩咐小二给我们四个拿出一大壶热酒，送了些烟熏牛肉干、油炸河鱼仔，让我们坐下再喝。

陈湘边喝，边笑着说：“这鬼王倒是被将军收了，恐怕这张员外可要跳舞了。”

原来，鬼王是张员外家养的一个术士，来源与出处，都没有人知道。

有人说他是鬼王派的人，这个邪派的人专门炼小鬼、炼僵尸、炼邪术，专门为那些出得起钱的有钱人所驱动，做各种坏事。

术士们本身自己不能去亲自占有富贵，但是一旦被富户、大户、权户所包养，专门给他们出各种邪术、邪法来五鬼运财、偷天换日、颠倒乾坤、借寿数、改命运，那些富户、大户、权户，便可变得越来越富、越来越大、越来越有权、越来越长命。术士们就通过做他们的门客来间接地吃好、喝好、玩好、耍好，只是财不藏身、钱不过夜而已。

这就是鬼王们的宿命。

但是一旦被人破法，其结果就是除了丧身之外，道行也仅剩一阴魂，而且从此只能遁地，与百鬼为伍，受百鬼缠绕，永无变成人形的可能。

因此，被破法后的鬼王还剩下一个战斗力：作祟。

当然，作祟也是练功。当鬼王之魂被香火供奉百年、几百年之后，还会变成一种力量强大的邪王。

只是邪王不能成人，也不能成仙，也不能被鬼道所纳，因为鬼道也是一个正规的系统：人的生老病死，都是受道法控制编定的。人活够了日子就死，鬼活够了时辰就投胎。

如此不断循环，周而复始。

所以，鬼王不入三界，只有一个地方容纳他：三界之外的魔界。

陈湘那么一说，我不由得想起2007年文明世界里的“作家们”的“魔界”，原来这种魔幻意识，还真不是人们想出来的，是古人有之的。我那本“成功滞销书”，写的不就是关于“魔界”的吗？只是写不到精髓，不够精彩，最终败北。

想到这点，来自2007的我，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把一口酒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