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担忧（2/2）

是的！领地农奴暴乱并不少见。但之后呢？农奴要么变成了尸体，要么成了流民、强盗，要么还是农奴。从没有例外！暴乱仅是活不下去逼不得已。

战争……这个世界上从来只有让他们这些人冲上去送死阻挡敌人的领主。同样没有例外！

除了何洛。

“武器不够不会自己动动脑子么？拿根结实的棍子绑块结实的石头难道就砸不死人了？去，好武器都发给青壮，再让伍德带着他们集合等我，一个都不许落，胆小不听命的直接赶走，赶不走的送苦力营。其他人没武器的你去搞定，城墙填土的事也不许耽搁，安排好你也来找我！”他根本没考虑这一茬。

自己给自己拼命这有什么奇怪的么？自己不拼命难道还等别人替你送死？顶多老的自己冲前面让小的躲后面。

如果有人来提醒他何洛肯定一巴掌扇过去——别人让你们去送死我也是让你们去送死，反正要么赢要么死一样的结果，你还管那么多屁事干什么？我这人好说话？你们突然觉悟了觉得自己不需要什么好日子就不想上战场？那就去苦力营然后排到最前面去！

事实上流民营内也没有这么聪明的人。何洛的命令一下去，这些人根本没考虑那么多，一个个默默地听从安排，除了个别逃跑的，甚至脸上恐惧的神色都少有，小孩都不例外。

怀着心事特地转了一圈，这一幕反而让何洛有些搞不懂了。

“西格，他们为什么都不怕？”何洛很不解的问西格奈尔，其实心里也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答案。

“他们为什么要怕？”正看着营寨内一切怔怔出神的西格奈尔愣了一下才下意识反问。

何洛的担忧是有原因的。

鬣狗大家都知道，比狗凶猛，饿急了敢袭击狮子抢食物。豺狼人这个物种就像是鬣狗成精，四肢皮毛顶着的狗头几乎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身形比例，它们是长着两条狗毛大腿的人型。

直白点说这种生物普通个体平均实力都要比人类强。能上战场的普通豺狼人起码也是人类健康青壮程度，成年的就有低级护卫的战斗力，再加上数量起码500以上，不出意外砍800流民那还不跟砍瓜切菜一样？流民那是什么战斗力？乌合之众！

这是何洛以为的。

然而接下来西格奈尔的话让他明白了一件事——就算自己是“穿越者”也不见得就比他们聪明，很多问题自己都想当然了。

怎么说？

这里是哪里？流民之地！生活在流民之地的绝大多数人有谁不了解豺狼人几乎随时存在的滋扰么？可以说流民之地随便在哪突然冒出来几个豺狼人偷袭都不算什么稀奇事。就算对付不了但总会有些有效应对的好法子。

“说白了他们这是见怪不怪了？所以才不紧张？”何洛表情便秘状依然有点想不明白。

他明白西格奈尔的意思，无非习惯了见怪不怪。

但巨大的实力悬殊在那放着，这些人难道都是不怕死的？显然不可能。至少何洛觉得不可能。我们坐车都没啥感觉，但谁不怕出交通事故？

“领主大人，您不明白流民之地的格局，不是他们没有恐惧，而是觉得没什么应该恐惧。”西格奈尔摇了摇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他们是因为您所以才忽视了恐惧。”

“我？我有那么高大上？”何洛一脸蛋疼，眼前他要有那本事就不用头疼了。

“不，我的意思是没人会认为您会选择非得硬要和豺狼人决出生死。”西格奈尔脸上现出了几分担忧，通过何洛的表现他已经隐约明白了什么，眼前这位年纪不大的领主原本可能真是这么打算的。

“死磕？这……”何洛一时有些无言。

他已经明白了。单个流民碰上豺狼人后果不问可知。然而不管是哪个势力，比如卡尔他们，谁又会选择和那帮根本和野兽无异的豺狼人死磕？不管什么总会想办法规避危险的。

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止是豺狼人的威胁。比如每隔不了多少天，他们都要进一次沼泽采集魔鬼藤，沼泽里同样有蜥蜴人的威胁。碰上危险大不了留几个垫背的重新找个地方采集，没谁会脑子发抽干丢命不讨好的事情。

“如果我硬要他们作战会他们会怎么办？”这个问题何洛没有问出来，因为这是该他烦恼的事情，问西格奈尔也没用。

“大人，恕我直言。您这座城寨确实可以用来防御豺狼人，但您缺少合格的士兵，也缺少精良的武器装备。这些人都只是农夫农奴，不是战士。还请您慎重考虑！”西格奈尔已经确定何洛的想法忧心忡忡的劝道。

“合格的士兵？战士和装备？”何洛忽的眉毛一挑，对方的话突然提醒到他了:“对呀，我怎么糊涂了！”

一改之前表情，何洛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白牙。

“问你个问题西格奈尔先生，如果我决定非要坚守这里，你会留下来为我也同样为他们而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