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兴致(2/2)
吴林恭敬地从慕容曜的指尖,抽出支票。
八万元?吴林不动声色地默念。
慕容曜将手中的香槟杯,送到鼻尖,轻嗅着香槟的香气,交代道:“你只需将这支票交给‘绯色’夜总会的陈妈咪。其余的……”
慕容曜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吴林也没有去探究的打算。总裁的私生活,自然由总裁自行安排。鉴于对总裁的忠诚,吴林不得已开口:“慕容总裁,最近的狗仔队鼻子很尖,您出行……?”
慕容曜的慷慨解囊,却,因陈妈咪不在娱乐城,而被迫耽误了转交时间。
这张支票的新主人,也并非等待着它的到来。她翘首以盼的是她的同班同学袁念的身影。
袁念至初中起,便与她同班,他们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高考时,成绩优异的她申报大专,袁念为此知道了她妹妹的病情,说是能为问母亲筹一些钱。
聂母拉拉女儿的胳膊:“若曦,可能袁念家中也不宽裕。毕竟他们孤儿寡母的生活也不容易。”
聂若曦理解地点头,初次因袁念相邀,前往他家,庆祝他生日之时,她曾为他家漂亮的两层小楼惊叹不已。或许,不是袁念家中囊中羞涩,而是有其他原因吧。
不期望,也就不沮丧,不念叨,也就不惦念,不等待,也就没有失望。
聂若曦缓缓地转身,迈着轻轻的脚步走回病房。她已经在医生那签署了手术书,只需过了今晚,她就能补上还差的手术费,将妹妹送进手术室。
合适的骨髓配型,已经找到。她感谢那个不曾谋面的好心人。
聂母迭声感叹:“真的要谢谢你打工娱乐城同事和老板。没有他们捐出的钱,我们家欣语……”
聂若曦的眼中闪烁着泪光,装模作样地抬头,随意地寻找能够为她将眼泪逼回眼眶的理由。明明想哭,明明是交易,明明笑不出来,她却装作感激。
她轻声道:“是啊。我会谢谢他们的。”
走廊尽头,拐角处的电梯门缓缓打开。怀揣着八万元支票的陈妈咪,疾奔向欣语的病房。
脚步声渐近,聂若曦闻声回头,看见的是,陈妈咪有些激动的脸。
她搪塞母亲:“妈,我同事来了。”
陈妈咪与聂母问候,配合着聂若曦的谎言,当她掏出慕容曜预先付的支票,还是看见了聂若曦吃惊的脸。
聂若曦心知肚明,她再次搪塞母亲。
聂母雀跃,女儿的同事前后的两次捐款,让她感动不已。第一次,数目很小,仅几千元;而这次,惊动了女儿的老板慷慨解囊。她错将女儿的惶恐不安,当成了感激不已。
聂母在女儿的谎言中,深信不疑,对未曾谋面的夜总会幕后老板,更是感激不尽。
陈妈咪不敢多言,唯恐将聂若曦隐秘的苦衷流露分毫,也担心自言片语中,道出男人鲜为人知的身份。
慕容曜是慕容家族当今的唯一继承人。
提起慕容家族,它的显赫,整个华东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年代久远的慕容家族据族谱上可追溯到明朝,其先人曾投于朱棣门下,并履历战功,后弃甲归田,投身商海。
而今,慕容家族落到了第三十五代子孙,桀骜不驯,神秘莫测的慕容曜手中,更是让世人揣测……
慕容曜从小叛逆,但,凭借着精明头脑、天生的王者风度、绝对完美的外在容貌,在美国投身演艺、股市金融……闯出一番天地。
回国,他情非得已,落叶归根的双亲,他不能置之不理。母亲的一再哭诉,父亲的力不从心,他收敛了性格,终踏上了中华大地。
他每晚下榻的居所,因心情而定。卓越的能力,雄厚的财力,俊美而无挑剔的外形,翩翩风度,使得,他成了女人们争相追求,投怀送抱的不二人选。
他不缺女人,也无需要金钱购买女人。而他却在清晰的前提下,开出了支票。
他走到明亮的落地窗前,缓缓拉开百叶窗,眺望着办公室窗台下,让花匠特意种上的紫罗兰。
离得太远,他看不分明,但,紫红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显目。他冷厉的脸,有丝动容。这是慕容大宅中,种植最多的花,也是唯一不能采到屋内的花,它蕴藏的深意,慕容家人均无法承受,痛苦的记忆,吞噬着思绪,冲刺着神经……
“叨叨”的敲门声,伴着吴林低低语言“总裁”同时响起。
慕容曜依然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夺人心魄的紫罗兰,嘴角边溜出两个字:“进来。”
吴林推开门,径直走到慕容曜身后,但保持了该有的距离,公式化地陈述:“夜总会陈妈咪拨来电话,说‘事情办妥了’。”
慕容曜缓缓合上百叶窗。吴林办事,有条不紊,慕容曜用父亲慕容珏的话夸奖他:“事情交给你,我都放心。”
吴林谨慎地笑。在“四方”工作这许多年,每位执行总裁都各有千秋,只是,他最忠于的人,还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慕容珏。
他谦卑道:“总裁,您过奖了。”
慕容曜踱着步子,走回办公桌边。而,吴林渐渐消失的脚步声,则,让慕容曜脸上褪去了看紫罗兰时,难以言表的复杂神色。
天边的斜阳,在黄昏中绽放着美丽,豪迈与苍茫流露着感伤。
灿烂的金色,包裹大地,艳阳灼伤了一天的土壤,吐露着躁动的情绪。
聂若曦的心像被金色的针,一针针的锥刺,整日的恍惚,随着天色越演越烈。
“若曦,今晚我在医院陪欣语,你回家后,把门锁好。”聂母推推出神的女儿,轻声提醒。
聂若曦讪讪而笑,伸手揉揉欣语额前的碎发,提醒道:“妈,你跟我说今晚有人要看房,别忘了。”
聂母苦涩,含笑。小姑子聂沁的脸,浮现眼前。她喃喃道:“她会看中的。应该会的……”
欣语甜甜的笑脸,天真的神情,印在聂家母女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这份牵挂,令,聂若曦怀揣着颤栗的心,迈进了绯色夜总会。
曾同为天涯沦落人的陈妈咪,在翘首以盼中,欣欣然迎到聂若曦跟前。
她将聂若曦领到更衣室,木偶般地换上华美的玫红色衣裙,木讷地坐到灯光耀眼的梳妆台前,乖巧地配合着描眉、点唇。
陈妈咪妙笔生花,聂若曦天生丽质。
片刻间,她因胆怯而面色苍白的脸,已妩媚动人,略带哀怨的眼神,呼之欲出的泪,更显楚楚可怜之娇态。精心撩起的卷发,插上了朵娇艳的紫罗兰,与魅人玫红衣裙,竞相呼应,尽显她闭月羞花之色。
无人言语,心灵相通,静默中,聂若曦迈着细碎的步履,向男人指定的地点而去。
绚烂的玫红色衣裙,在修剪得整齐的后花园出口处,显得格外醒目。
守时的吴林,奉慕容曜之命,准时出现在绯色夜总会后门。
聂若曦看着被推开的车门,迟疑中听到吴林开口:“小姐,我奉命来接您。”
聂若曦脸上的狐疑,落尽了吴林的眼底,他拨通慕容曜的电话,在电话接通后,立刻将手机递给聂若曦。
“你上车就可以了。”慕容曜全身浸没水中,舒展着筋骨。
他没等聂若曦回答,匆匆收了线。他凭住呼吸,沉入满池泡沫中。
这段用金钱购买的春意盎然,沐浴,则是慕容曜唯一要做的功课。
聂若曦将收线的手机,递还接她的吴林,礼貌行礼,拉着长长的裙摆,欲弯腰钻进车里。
“小聂,等等……”陈妈咪碎跑着奔车边而来,冲聂若曦使劲招手。
聂若曦歉意对绅士的吴林点头,转身迎上追赶的陈妈咪:“妈咪,有事?”
“你妈电话,说是你家卖房子的事……”陈妈咪大口大口喘气,用手掌散着凉风。
聂若曦极惦记着今晚母亲给人看房之事,只是,接自己前去面具男别墅的车已到。她犹豫现在是否方便,先接听母亲的电话。
陈妈咪看穿了聂若曦的心思,丢下句“我去跟他说说,你接你妈电话,长话短说便好”,话未落音,经过她身边,奔等候的汽车而去。
聂若曦拎着裙摆,风似地奔进夜总会里,母亲唯一知道号码的电话机而去。
昔日同事见聂若曦盛装,投来费劲的目光,聂若曦感受到旁人异样的眼神,慌乱地憋开头,胆怯地垂下眼眸,颤栗地拿起搁在一旁的话筒:“妈……”
聂母捂住话筒,目光随着聂家远房表亲傲慢的身影,游走,声音里则尽量显出喜悦:“是这样,你二姑妈说,她看上了我们家房子……”
“那中介所带来的人怎么说?”聂若曦焦急打断,二姑妈为人刁钻,但,是聂家亲戚中最有钱的一个,她做任何一件事,绝对是利益至上。
聂母神情黯淡:“中介所的确带了人来看房,但价钱,谈不拢……”
聂若曦眼眸中满是悲哀,欣语的手术迫在眉睫,只苦了母亲以答应免费帮二姑妈家“帮忙家事”为由,又适度降低了房价,才拉到了这位财主的进门。
她眼中的泪,打湿了如蝶翼般的睫毛,担心泪水淌花脸上精美的妆面,她微扬下颚,咬了咬唇,将欲夺眶而出的泪,避回眼眶:“知道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她不敢再耽搁,收线后,匆匆地来到后花园,坐上了等候的汽车,踏上了通往面具男别墅的路。
蒙黑的夜幕中,昏暗的灯光,映衬着树荫的斑驳,洒落……
他立在窗边一动不动,犹如一尊希腊的神像,深邃的眼眸,迷惘地注视着庭院中星星点点灯光下的喷水池。
两柱夺目的车灯,搅扰了庭院的幽静,低沉的刹车声,划破夜的和谐。
慕容曜眼角的余光微扫他等待的女人,却没有打开整栋别墅电灯的举动。片刻,他的目光便飘往别处,似乎,聂若曦的到来与他无关。
夏夜的山顶没有白昼的暖意,身着晚装的聂若曦光洁的肌肤上,渐起颤栗。她对送她来的吴林道谢,推开了虚掩的大门。
昏暗的壁灯,高跟鞋轻点地面,微弱的呼吸声,一切,都因聂若曦跳动异常的心,平添了慌乱。
她按着送她来男人在路上的交代,缓缓迈上楼梯,因夜盲,而灯光又过于昏暗,被迫摸索着墙壁,谨慎地,来到男人的房门边。
她定了定神,双手按住胸口,片刻,终叩响了虚掩的房门。
“进来。”慕容曜依然立在窗边,戴着面具,晚风撩起他黑色丝质睡袍的衣角,露出他健美的胸襟。
聂若曦的心慌乱不堪,呼吸不再均匀,喉咙里像被堵住,迟疑中,推门而入。
慕容曜微扬双臂,冷冷地吩咐:“过来,帮我脱衣服。”
聂若曦一看,怎么这么巧?
这不就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牛郎?
看来是自己搞错了,他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慕容氏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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