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难道(1/2)
难道是??
睿瑾不想想,然,她的心早已不受自己的控制,一看到他失神的摸样,就会想起那个女人来。
若曦,若曦!
突然,一双手环上了他的腰侧,白慕清陡然一惊,猛回神之时,胸前也贴上了一层柔软。即便是这玄铁寒甲多么冰寒,也只是如衣般轻薄的一层,抵御不了她。
睿瑾靠在他的胸前,双臂已环在他身后,紧紧地拥着他健硕的腰际,“慕清??”犹豫了一下,她终还是下定决心叫出了口。
她知道他不是看起来那般无情之人,所以并不会责罚她的不敬,但她的一声“慕清”他是否接受,却让她心中忐忑,满含希望又有些担心。
白慕清只觉喉头一紧,他下意识的要去推开,奈何睿瑾着实用了不少的力气,而他尚有怜香惜玉的本质,也没用太大的力气,此刻方才后悔小觑了她,他着实应该一掌劈下去,将她打晕了抱回去才是正经。
一时走神不察,没想到竟被人轻薄了。
“慕清?”
“进去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他对睿瑾本就心有愧疚,无法狠下心来命令她什么,如此,也只好软声相劝,望她还顾忌些来往巡视的守卫,莫要再纠缠的好。
当然,她如今这媚态,也不愿凭白的入了别人的眼,于是她斜着眼神,将周遭打量了一圈,确如她所想,这些个将士一如既往的认真巡视,视他们如空气一般透明无色。
“皇上多虑了。”睿瑾复又贴近他的身子,双手搭在他的肩头,绕到他的脑后。
白慕清眉头皱了皱,“朕累了,回去吧。”
他抬了双手扒着睿瑾的手臂,已显得有些不耐,饶是他想如何尽善尽美的处理此事,连日来的行军也让他十分劳累,无暇顾及更多。
睿瑾似已知他的心思,更无法再任着性子做些什么,只是嘴上仍不免低声嗔怪道,“皇上倒像是害羞了,红绡帐暖时都不曾有的。”,遮掩此刻的尴尬。
她的声音极轻,如鸿毛落地一般,但白慕清仍旧扑捉到了一丝半缕的异样。
他讶异的低眉问她,“方才你说什么?”
睿瑾一愣神,恍惚察觉到先前那话虽是女儿家的娇嗔,却对于她的夫君而言,有这么些不敬的意思,于是连忙岔过,摇头笑道,“没说什么,皇上既然累了,臣妾侍候皇上就寝吧。”
十月初二。
白慕清醒来之时,天微微亮,淡墨色夜幕之下,东方天际还未升起的红日早已染红了半天天色。清爽湿润的空气,闻之沁人心脾。噌锵的铠甲兵器摩擦声在沉寂的清晨,显得时分沉重。
“传令下去,全速行军,明日酉时前必须到达凤城。”他声音沉稳,双眸望着遥远的东方,眸底暗潮涌动,竟是难以言喻的凌厉。
许是御驾亲征真能鼓舞士气,从洛州一路赶往凤城,饶是如何艰辛,将士都不曾落下队来,更是在十月初四未到申时就已全部进驻凤城。
如今凤城守将乃是睿大将军睿贤的二弟,睿瑾的二叔,将军睿潜!
睿家一门英烈,为保西凉,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当然,也为保西凉,睿家折损严重,睿贤这一辈如今剩下的,也只有睿贤、睿潜二人。听闻,睿瑾还有一位最小的小叔,名为睿羡,此人博学多识,但因喜好闲云野鹤的生活,已离开睿家多年,故而无人知晓他如今是生是死,身在何处。
白慕清携睿瑾并一干将领抵达凤城之时,睿潜早已在城门处恭候多时,一入凤城,睿潜便将白慕清迎进府邸,然后吩咐属下副将,将方才抵达的将士有条不紊的安排妥当。
白慕清此番在凤城落脚的府邸,乃是睿潜自己的宅子。他因家眷全在凉京未接过来,自己又常年住在兵营,是以这处宅子倒是空置了许久,接到御驾亲征的消息后,睿潜才急急的着人将这里打扫了一番。
这府院虽慌置许久,但清扫之后倒是恢复了些许原本的面貌,清雅的很。
身为边城,凤城却是独树一帜的婉约秀丽,此处气候潮湿,草木茂盛,是以往来客商均喜在此处建起别院,以供休息。即使是到了深秋,仍然可见盎然的绿色缠绕在庭院中。
睿瑾侍候白慕清能个稍事休息后,待所有将士都已安排妥当,即召集他们大厅议事。
以往,帐下议事时,他们各抒己见,倒也算是争论不休,今日倒有些反常,一个个均低眉垂首立在大厅两侧,不言不语。
白慕清抿了口茶,眉毛微挑,扫视全厅,“怎么都不说话了?”他放下茶杯,沉声问道。
沉默良久,倒是林玄抱拳上前,“回禀皇上,属下等已得到消息,齐皇也已到达景固,属下在思量他会用什么战术。”
白慕清眉头一蹙,“齐皇他纵有千般变化,目的却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取胜!而你的目的实则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取胜!所以,林玄,莫要让他扰乱你的心神。”
林玄沉思,抱拳上前,躬身道,“属下明白了。”
“好,那就说说你们的想法吧。”白慕清坐回椅上,摊开地图仔细思量。饶是已做了完全的准备,到了这一刻,仍旧不可以掉以轻心。说不在意程奕轩那是假的,带领着景固军直捣皇城谋取皇位的他,又岂是泛泛之辈,何况,他知他此战,定要有所得。
兵者,诡道也!
他向来不喜按常理行兵布阵,与他那军士冷冽,在这点上倒是十分的合拍。
程奕轩,冷冽,有他二人在军中,自己更应该万般小心才是。
夜色已深,厅内的烛火依旧燃的旺盛,一干将领全围在檀木长案旁,眼神灼灼,烈焰如狂。
半晌,才从地图中抽出神来的白慕清一语定音,“如此,就按照方才所说,下去准备吧。”
众将领纷纷单膝跪地,一手按在膝头,一手握住腰间长剑,“属下遵命!”
他们声似洪钟,让深夜疲倦的人为之一振。
白慕清起身,借着外面皎洁的月光,轻落落的道,“行军作战甚是劳心费力,今夜且都养精蓄锐,明日开始便有一场苦战了。”
厅内沉寂片刻,仿若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关怀感叹,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倒是睿潜率先拱手道,“是!”
众将领纷纷应声,白慕清轻飘飘的挥挥手,一袭锦白的长衫侧立于长案前,烛光摇曳,抖动着他消瘦的身影,翩若仙姿。
许是事情都安排妥当,只等明日出战后再行其他布置,白慕清一根紧绷的神经霎时送了少许,倦意翻翻滚滚的涌了上来。他双手拧着凸凸而起的太阳穴,扶着身边的木椅坐下,头靠在椅背上,轻轻地调息。
可今日的味道却有少许的不同,白慕清偏过头去,拨开垂落在他颈侧的长发,反拉着她的手护在胸前,轻声道,“若曦,不用按了。”
那只手猛的一颤,僵硬着逐渐变冷,变冷。
似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白慕清脑中忽的一片清明,如今在凤城,怎么会出现若曦的身影,而她若是进来又怎么会无声无息。这么看来,在他身后的这个女子只有可能是一人――睿瑾!
也许,他真的不该同意睿瑾来!
白慕清坐起身来,双臂抵在桌面上,单手抚额,拧了两下眉头,这才侧身望着身后面容凝滞的睿瑾,问道,“还没休息么?”
睿瑾僵硬的勾了勾唇角,勉强将失望嫉恨的情绪压到心底,她端起搁在桌案一角的白瓷碗,上前道,“臣妾见皇上一直没有吃东西,恐皇上等会儿饿了,就亲自煮了碗粥。看着众将都出去了,这才端进来给皇上用。”
她将粥碗端在手里,柔糯的香味触动着干枯的味蕾,让人食欲大振,若论贤惠,睿瑾自是相称的。但白慕清此时却实在是食不下,他既对睿瑾无情,此时又承她这么些许的情意,实在是不应该。
此刻,他真的在想,是否出征那日的一念之差,成就了今日的步步之错。更或者,当初,不应该同意这门亲事。
悔不当初!
“皇上此番亲征,士气大振,本是好事。但皇上万不得操心过甚,伤了龙体。臣妾自是跟来,定要照顾好皇上的,衣食住行,还请皇上由臣妾做主。”
睿瑾双手托着碗,双膝跪在他面前,此时她已换下银色铠甲,着了一身软缎男装,柔滑的缎面将她纤细的身子衬得越发纤弱。她就跪在长案的阴影里,仰抬的眸华中漾起层层波光。
“朕,亲征,所需所用自有军中安排。战场不比宫中,你既是来了,也免不了委屈些。虽然你出身武将家,可毕竟还是女儿身,朕一心在战事,无法照顾你,你自个儿照顾好自己就好,不必为朕劳心了。”话已如此,想必,以她的聪明,必晓得他的心意。
白慕清看着那碗粥,思量片刻,终还是接了过来,一勺一勺的送到口中。
软糯的香味瞬间灌输四肢百骸,果真是美味,只是,他却无法用“真心”去品味。
空气似乎都凝滞在这一刻,直到“哐”的轻声想起,白慕清将吃完的粥碗放到案角的漆木托盘上,他侧目一看,睿瑾竟还跪在那里。
“你?”白慕清甚是无语,他轻扶一把,奈何睿瑾并不愿起身。
她低垂的睫毛一颤一颤,犹如蝶翼一般,“臣妾,只想皇上答应臣妾。”她依旧是这话。
“为何?”他问。
“臣妾的本份罢了。”睿瑾似是苦笑了一声,本份而已。
恰在此时,顾衡带着城门急报站在门外禀报,“皇上,东门急报,齐兵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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