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幕 当人性中还存在一丝善良（2/2）

穆童并没有因为驱除这个杂碎而沾沾自喜，掐死恶鬼就像掐死一只上了年纪的流浪狗一般罢了。虽然他现在的身体是这辈子最好的时候，但终有力尽的时候。如果不能成功突围，这杀不完的尸山血海就是他的埋骨地！

穆童用最快的速度穿行，但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样直冲进去是过不去的！因为指针不会因为穆童的前进路线有所改变，它会把前面所有的阻碍都粉碎！

穆童耳边已经响起了指针转动的声音，他不得不变直线前进为弧线前行，穆童要和时间比赛，至少要在身后指针追上前面的时候，爬到交叉点的石像上！

远处已经开始有哀嚎响起，穆童知道这是时间给他发出的警告。

“杂碎，都给我让开啊！”

穆童咬牙切齿地对面前的拦路者大吼，宛若狼入羊群。每一次手掌的舞动，便带起成片的血！穆童不知道杀了多少恶鬼，身上的衣服也都被幽绿的血液尽数染绿，只留下一双黝黑的眸子，直视远方的石像！

爱丽丝在穆童胸口害怕的不敢睁开眼，她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身为上届萨曼的子嗣，没有恶鬼胆敢对她这样的大不敬。就算是大恶魔长见到她都要卑躬屈膝，何况这些失了智的恶鬼！

三分钟已经过去，穆童才堪堪跑了三分之一的路程。穆童也没有想到这几百米会造成这样大的阻碍！拥挤的人群践踏下，地面被跺的轰隆直响！这还只是刚开始，越到深处，恶鬼的密集程度也会随之增加，想要在十分钟之内跑过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失败了！而且是彻底的失败！

穆童根本不考虑能不能回去，那根本不现实！自从踏上懒惰地狱的一刹那，后退的道路已经消失，就算他有幸可以跑到时钟周围，也会溺死在地狱海水中！

这一刻，穆童笑了。是一种自嘲，也是一种解脱。他高看了自己的力量，也小瞧了萨曼的恐怖！想要推翻一个王朝，除非你拥有以一敌万的强大力量，否则一切都是镜水月！

善良的意识逐渐苏醒，因为邪恶也拯救不了这样的困境。但邪恶的思想不接受失败！唯有把这个烂摊子留给可怜的穆童！

“垃圾的身体！”穆童在心底听到邪恶灵魂的咒骂，这是邪恶最后寻找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失败。邪恶如潮水般褪去，隐藏在海水下的礁石露出来了。在约翰被分尸的时候，穆童把灵魂出卖给恶魔，只希望可以颠覆权利的统治，还约翰一个公道！但是现在，邪恶也和约翰一样消失不见了，可怜虫就是可怜虫，到了最后就连死亡也都没有人愿意陪同！

“爱丽丝，对不起。把你卷进来了。”这一刻，穆童只想和怀中的人儿道歉。昨天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但一旦和魔鬼完成交易，就在也没有回头路，除非魔鬼自愿放弃身体。穆童想过阻挠，但是在力量面前，他只是一只蟑螂，要不是恶魔希望完美的控制这具身体，穆童的意识早就被碾压干净了。

怀中的爱丽丝一怔，终于抬起了扎在穆童肩膀上的头，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刚才还恐怖无比的人。只是一眼，陌生感便铺面而来，但是这种感觉很舒服。爱丽丝能感受到这具被哀伤笼罩的身体下善良在缓缓复苏！

“你是穆童？”爱丽丝小心翼翼的询问。

“是我这个可怜虫，我对以前粗鲁的行为道歉，那不是我本意。现在邪恶抛弃我了，最后迎接死亡的只剩下你和我了。”穆童温柔的看了一眼爱丽丝，并带有一丝祈求的味道接着说道。

“你能在死后也不离开我吗？我很害怕黑暗。”

“嗯，我不会离开你的。一定！”爱丽丝这次终于对穆童放心。她被穆童的神情勾起一丝女性的光辉。这点来说，人和恶魔都相同。面对迷失的孩子，总会有人伸出援助之手。

“你是个好人，如果不是杰克把你带进地狱，我相信你会成为一名合格的神父。”

从一个恶魔口中说出‘神父’这两个字，本来就有些可笑。但穆童可以听到爱丽丝话语中的诚恳，人性总归是有善良的一面，可能善良会被时间的尘埃所掩盖，但绝不会消失！

“到了最后还给我发好人卡，我果真注定单身一辈子。”

此时，外界的喧嚣已经影响不到这里了。恶鬼的嘶吼又怎样？指针的转动又怎样？当一个人从容走向死亡，时间的一切都不会对他再造成影响，本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何谈恐惧之说？

当然穆童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他希望死后可以到贪食地狱，和约翰做个伴。这个津巴布韦的黑人太惨了，穆童不想让他在失去一个名义上的朋友，现在唯有这具可悲的灵魂化成恶鬼和他争抢地狱的苹果了。

约翰，活着的时候我输给你，但是死了以后我可就不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