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新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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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结的是代表欢欣丰收的桃符，点的是灿烂明亮的灯笼，到处是互相贺喜祝愿来年丰收喜庆的百姓，贵族们出奇意外的没有驾驶车马，穿着珠光宝气的衣服融入了这场充满喜庆气氛的宴席之中。

栎阳的夜禁为了这场举世欢庆的盛宴延长了足足一夜，拿着东街老头的人的顽皮孩子从君的身边摇晃着脑袋呼啸而过过，在潮海的人群中如同鱼儿般自如的游动，忙碌了一年的农夫商人也难得洗了身澡穿上了新衣，走上街头，脸上喜气洋洋，所有人都沉寂在新一年的喜悦之中。

旧年的最后一天，客舍的老板一大早就换上了新的映有“神荼”，“郁垒”的门牌①，然后给同样是一大早就坐在门口的君送了一碗甜汤，算是来年的第一份礼物。

洛君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因为这也算的上是一份报酬了，客舍帮伙的小厮回家过年去了，辛的有君帮忙看店，在老板出去买菜的时候不至于没人看守门庭。

虽说是过年，不过洛君也不觉得白天比其他时候有什么不同，该喝酒睡懒觉的卫鞅还是喝酒睡懒觉，孤独的门庭前还是什么人都没有，自己手上翻来覆去还是那几本书。

距离那次雪夜求酒的事件已经过去了几天，自秦献公改历法以来，秦国的新年往前推前了一个月时间，因此阴历十月一是秦国的新年伊始②，只不过百姓们对正旦的改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正旦更像是是一个象征性的节日，本质上是一年辛劳生活的总结和庆祝。

等到下午太阳西沉的时候，君才留意到往常昏黑的外界竟然如同白天一样通亮，肩部被人一拍，这才发现原来身后的卫鞅竟然已经套上了华服，穿上了裘衣，手中还携着一件崭新的衣服，递给了自己。

洛君难得脱下了以前那一套万年不变的土气的深衣，穿上了新年的新衣，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开心的看着人来人往的栎阳城，身后的卫鞅负手行走，两人没有目的地的游窜在栎阳城的大街小巷中。

偶是优伶③们搭起来的戏台，发着关中特有的秦腔，吸引了一大波百姓驻足观赏；或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游侠们欢聚一堂，摆下擂台，压点钱财作为添头，为武功高强的侠客喝彩，在欢喜的日子载着乡里乡亲们的荣誉和虽然不多的钱财开怀大笑。

期间卫鞅也多次怂恿洛君上去玩玩，只可惜洛君每次都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要是自己上去了这擂台也就没有开的必要了，得到洛君答案的卫鞅满嘴都是说不尽的惋惜，而两人的一番对话，别人倾慕的眼神和钱财倒是没有得到，反是引来了旁边一位大叔的白眼。

面对大叔的白眼，洛君和卫鞅还能够说什么？卫鞅倒是不置可否，君只能说是一笑而过，除了这些直观上的盛宴，最惹人注意的无非就是美食了，只可惜秦地与中原地区隔的实在有点远，许多洛君印象中的美食，都找不到踪迹。

当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秦地的面饼一类还是相当美味的，此时的洛君正站在一位卖特色食物的小贩前，眼神寸线不离那张薄饼，就差没有在脸上打上“想要”二字了。

只可惜手握财政大权的卫鞅似乎并没有发现君这异样的目光，他拉着洛君的手，根本不留给君挽留的机会，挤着穿梭在人海中，不肯停留半拍，君只能看着视线中的面饼离得他越来越远。

卫鞅拽着洛君奔驰着，远离最中心繁华的大街，一路上人烟渐渐稀少，离着白色的世界那一抹橙红也渐行渐远。

“到了。”

洛君顺着卫鞅的声音看去，这是一片荒凉的小山包，除了他们两人以外没有其他人，就在君想要询问为什么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视线被摇摇升起的那一片火光所代替。

火红的灯火像是插上了翅膀，从市区的最中心扶摇直上，点亮了头顶上与月色共庆盛宴的星夜，天空飘下的雪灭不禁的灼灼火光，如同人民来年的生活，烘烤的是温暖的朝阳，带走的是寒冷的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