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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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方丈醒了一小会，趁此期间，陆晏带着玄妖去见了他。

方丈还是如她的记忆里一般带着温和的笑容：“悟思啊，带媳妇儿回来啦。”

“对啊，所以方丈爷爷要快些好起来，我们还等着您我们的孩子取名儿呢。”陆晏帮方丈整理下被角。

“我怕是等不到咯，”方丈依旧是温和的笑，“我的身子我自然清楚。”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方丈见陆晏沉默不言伸出自己骨瘦嶙峋的手轻拍着陆晏的头，“悟思，你放心好了，我自然会是等到取好你们孩子的名字才会走的。”

“皇上，太后来了。”守在门外的长广兴突然进来道。

“方丈爷爷，皇娘来看你了。”陆晏轻轻道。

“真是劳烦你们了，我一将死之人还叫你们大老远的跑了一趟，还让你把政事都给放下了。”方丈虽是对陆晏的到来很是开心，但依旧对让陆晏耽误政事而感到有些抱歉。

“方丈可别这么说，”太后款款而入，“百善孝为先，方丈养育我儿多年，亦父亦母，现如今让他们尽尽孝道也是应该的，况且当年若不是方丈，我儿还不知会在哪里流浪。”

“太后。”方丈微微颔首全当行礼。

此时的方丈也有些疲态。

“方丈累了，要歇息了。”苍王赶人。

众人也都离开，免得打扰老人家休息。屋内只留下苍王和陆晏两人，陆小七则是到一旁的小屋里眯了会儿。

也就过了两日，方丈的病情却突然恶化。这一次，他睡了整整一天，若不是胸口还有些起伏，否则真叫人往不好的地方想。

夜半，这会儿陆小七换了陆晏下去，好让他能稍稍休息一下。

陆晏才眯了一小会，就被推醒。一醒过来就看见陆小七红红的眼睛，他心中的不安感愈加的强烈：“方丈出什么事儿了？”

“回光返照。”陆小七的这四个字似乎是费尽所有的力气才说出来的。

陆晏的心像是被慢慢剥开，一层一层的钝痛。

“方丈爷爷。”陆晏冲进房间时就看见原本已经十分虚弱的方丈正靠着墙坐着。

看到他，方丈显得尤为兴奋：“悟思，你来啦。”

“悟思，你孩子的名我已经想好了。”

“若是女娃儿就叫净恩，若是男娃儿就叫睿恩。”

“净恩的净是干净的净，我希望你的女儿能和你媳妇儿一样纯洁干净的长大。睿恩的睿是聪睿的睿，我希望你的儿子和你一样聪明睿智。还有，生而为人莫忘感恩。”

“对了，”方丈爷爷从自己的枕边拿出一个稍显大的包袱，“爷爷没法看着你生儿育女，这些是我送给你未来的子女，虽然时间早了点。里头都是你小时候爱玩的东西，悟思你的孩儿也应该会喜欢。”

沉甸甸的包袱被递到陆晏手中，他握住方丈的手，泣不成声。

“还有戒骄，悟思、住持你们两人要好好照顾他，以后也要帮他娶个漂亮的媳妇。”

“来，你们两个过来。”方丈向陆晏和陆小七招手。

两人依言。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就好像平常的时候一样，方丈一手一个耳朵，只是那双手再也无法用力。

幸能够让方丈含笑离去。

玄妖在后头看着陆晏，这一幕让她十分的熟悉，就好像在许久之前，她就是这么送走了她最爱的人。

苍王去向寺院上下报丧，陆小七和陆晏则是为方丈沐浴更衣。

庙中显得有些寂寥，几个武僧去牵马，准备到附近各个寺庙中去报丧，通山寺内新晋的住持正在帮忙将方丈的遗体装殓入棺，并在在棺木前设粥饭茶汤为供品。寺中各僧换上丧服，住持及众僧焚香礼拜，举哀。然后停棺三日。

待一切忙完已经平旦。

玄妖见陆晏衣裳单薄便叫长广兴去取了件披风，刚想叫他披上，陆晏却不见了踪影。寻至小池子处，才找到他。陆晏疲惫的坐在小池边的回廊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已经泛不起丝毫波澜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