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立冬（2/2）

褚卫国拍了拍唐山挂在腰间的手枪道：“心中不忍就给她一个解脱吧，我想真有灵魂的话她也会欣慰的。”

褚卫国说完向着角落里挂着的半只羚羊走去。

唐山看了看褚卫国离去的背影，再看着楼下的黑暗，手有些颤抖的摸着腰间的手枪，喃喃低语道：“卫国哥哥，真有灵魂的。”

角落里褚卫国拔出匕首，切下大片的羊肉，身后枪声传来，啪，啪，啪一连三枪，褚卫国切肉的手微微停顿，褚卫国想起了阿英。

总有一些人以不一样的面目出现在你的面前，那时候所有的爱恨情仇情感纠葛无论好的坏的都已经烟消云散。

把羊肉丢在铁锅中，褚卫国拿起两个杯子，捻了一些早先晒干的桂洒了进去，提起水壶倒上热水，水汽升腾间桂特有的香味在弥漫，冲淡了整个二楼浓烈的鱼腥味，以及小楼下浓烈的尸臭。

走到火塘边，也不看楼下的情况，明日只要太阳升起，本不该存在的都将尘归尘土归土。

拍了拍把头埋在手臂间的唐山，递给少年一杯开口道：“小山，你很坚强，无论谁认识你都会很欣慰。”

又笑着开口道：“知道鲜字怎么写吗？”

唐山看着褚卫国疑惑道：“仙？”

褚卫国笑着指了指火塘上的铁锅笑着道：“鲜美的鲜。”接着也不等唐山开口继续道：“鱼羊为鲜，字面意思就是鱼和羊放在一块儿炖煮，什么调料都不放，味道都是极为鲜美的，谢谢你的羊肉，小山待会可得多吃点。”

唐山腼腆的笑了起来，看了看铁锅，锅里原本清澈的汤汁已经变成乳白色，水雾升腾带着食物的芬芳，夹杂着橘子特有的清新味道，唐山咽了咽口水。

室外忽然下起了雨，天更暗了，细碎的雨声渐渐变成了沙沙声，之后飘起了小雪。

褚卫国看了看火塘边矮几上的时钟，心中想起原来今日立冬了，按照习俗来说立冬本该要吃饺子，只是灾变后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褚卫国又哪里想得起来今日立冬呢。

风更寒，褚卫国与唐山并肩站着看小楼外，不时有雪飘洒进来，褚卫国看了看四周漏风的围墙，想着也许要把几个围墙封起来才行。

伸出手，寒意侵来，雪飘在掌心，渐渐融化。

褚卫国看着黑暗中，印着火塘橘色的火光，心中默默想着：“冬天来了，春天也就不远了。”

无论如何，在这个城市，在山脚小小的楼宇中，在小楼二楼的火光中，立冬的第一天夜晚，这个城市下起了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