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狼群（2/2）

偶尔路面被废弃的汽车堵上了，褚卫国转动方向把车驶离公路，在田地开一段绕过再上来，也是一脸平静，再没有在城市游荡时的焦躁不安。

对于栗子在褚卫国的脑海中有三段记忆，实际上在褚卫国这个年代人几乎都经历过，第一个记忆是褚卫国小学的时候，那时候小学的门口都有用脸盆装着的水煮栗子。

栗子骰子大小，乌黑透亮的堆着高高的，卖栗子的奶奶总是一脸笑意，阿英去买的时候总会比褚卫国多一些，嘴甜的孩子总是更讨喜一些。

那时候两人总爱把栗子装在口袋，嘴馋的时候放一颗在嘴巴里，用牙齿碾碎又香又糯的栗子肉就能布满口腔，两毛钱的栗子够两个人吃上一个下午。

之后是街边的炒板栗，那是上高中的时候，路边的拖车上往往架着口乌黑的铁锅，里面乌黑乌黑的沙据说是加了植物油和调味的，被刀划过的板栗在其中翻滚，直到栗子被五大三粗的摊主炒到彻底的开了口子，那时摊主挽起粗壮的胳膊，大多拿着铁锹来翻炒，很有几分暴力美学的味道。

记忆中当摊主开始炒栗子，伴随着吆喝声，整条街很快就会弥漫着炒栗子香香糯糯的味道。

褚卫国每每会卖上一些，炒的滚烫的栗子在牛皮纸的兜子里装，很有几分烫手的味道，褚卫国这个时候就会紧紧捂在衣服的口袋里保温，以温习功课的名义步行几公里约上已经搬家的阿英，高中那几年成为两人压马路又或者看路边演出的小零食。

再然后就是半机械化的炒栗子连锁店了，那时候褚卫国已经在军校读书阿英没在身边，却是接触的很少的。

思绪飘飞，车已经来到了目的地，比起小时和阿英来捡栗子的时候，原本有些规模的林子变小了，栗子树更高更壮了，其它的变化却也不大的。

林子并不密集，尽管一旁有一些不高的灌木，却也不影响车子开进树林，因为林子的密度并不大，阳光轻易的洒了进来，褚卫国也不担心林中藏匿着丧尸，下车，脚踩在林中松软的落叶上发出沙沙声作响。

认了认方向，褚卫国找到要找的树木，上车，皮卡一个转身，倒车，车后斗重重的撞了上去，饱满的栗子拥着带着尖刺的外壳如雨点般的洒了下来，落在皮卡的后斗，落在车顶几个翻滚又掉在地面上。

褚卫国拿起驾驶室的尼泊尔弯刀，走了下来，一步跨上车斗，接着爬上车顶，厚厚的牛皮鞋碾开板栗带刺的外壳，弯腰捡起一颗放在嘴中咬开，甘甜在口腔中迷漫，举起刀，砍掉几支横生的树桠，两颗爱心在褚卫国的面前显现，指尖划过雕刻的痕迹，多年前在两人胸口位子，而今褚卫国要站在车顶才能看见，痕迹依旧，世界却早已物是人非，褚卫国带着回味的表情闭上眼睛。

灌木丛中的骚动声惊醒了褚卫国，睁开眼，灌木丛中窜出几只类似于犬的动物，灰黑色的皮毛，相较于犬，这群动物的脸更窄而尖，带着凶狠的眼神，嘴角的皮毛上还粘着干涸的血迹，豁然是一群灰狼。

看着在车前慢慢围拢的狼群，褚卫国放弃了跳下车去到驾驶室拿步枪的打算，时间来不及了，心中默默数着：“一匹两匹三匹五匹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