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抵达（一）（1/2）

瓢泼大雨虽然猛烈，却难以阻拦张坚等人的脚步。

细密的雨幕重重地落下，赤裸的山脊背上满是细流的水道，像是大地上咧咧的伤痕。几百条湍急的水道冲刷着破碎的岩石，逐渐地从两侧的斜坡上向山道汇聚，张坚等人的前方迎面而来的是一条翻腾如龙的巨型水蟒，连带着声势浩大的狂风呼啸。

“嗡~”黄芳手心里的那颗晶莹剔透的宝珠在暴雨中岿然不动，正幽幽地放射着青色的宝光。看似薄薄的青光宛若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一般轻而易举地分开了他们前方来势汹汹的水流。

“我说老张，你这枚破雾珠真是厉害，如果没有它的帮忙，我们现在别说找毛宇那小子算账了，就连靠近化工厂的机会都没有。”楚骁一脸羡慕地看着黄芳手里青光大做的破雾珠，垂涎的口水都快流了一地。

“大哥，你是法家人，别老是惦记着别人的宝贝，ok？”吴樽赶紧一把拉住自己过去上司的手臂，说实话楚老大这一门心思垂涎各家宝贝的习惯实在有失体面，搞得现在各家公立的博物馆门前都贴着大大的标语，防火防盗防楚贼。

“别说了，我的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张坚特意伸手从雨中掬了一瓢水看了看，雨水浑浊不堪像是垃圾沟里打上来的死水，里头充斥着令人痛苦发狂的莫名意志。

张坚剑眉微皱，漆黑的眼眸里藏着一缕淡淡的忧愁。他像是观察古董的行家一般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这乌云滚滚的夜空，然后默默地一震掌心，掌心里的雨水刹时化成一枚圆润的蓝色球体弹碎开去。这时黄芳的手轻柔地搭在张坚的肩上，她的眼神迷蒙，无言却是在询问着缘由。

张坚示意她不用担心，但还是对着身后所有的人提议道：“诸位，沿着这条狭窄的山道直走，翻过左边的这座小丘陵我们就能到达化工厂所在的地界，这么短的距离如果我们再加把劲就能平安地进入平原地带，避开这山涧里湍急流淌的大水。”

s市坐落在废黄河平原区，像这种散落在荒野上的小丘陵海拔不超过十米，相当于一个废弃工地上的小土坡，在大雨和狂风的抽打下才显得湿滑不已。端立在丘山的乱石上，透过雨幕，众人眼前隐约可见的是一座荒败破旧的化学工厂，有三两盏微亮的灯光被层层叠叠的黑潮所包围着，如同海上的孤岛。

天空以这座低矮的丘山为界限被无形的屏障隔绝成了阴阳两界。暴风骤雨在一步之外的身后纵横肆虐着，再进几步就是一片寂静的夜空。两地的夜空中虽然同样卷积着滚滚黑云，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化工厂的上空隐隐地笼罩着一股象征着死亡和疫病的恐怖意志，而身后的暴雨中只要混乱、咆哮和天降怒火。

张坚睁开神道之眼远远地观察着化工厂上空的那股强大无比的意志，刹那间他眼里的万物褪去原色，形态上的线条明暗统统都重归于混沌之内。返本归元在混沌色的高天中，从四面虚空中汇聚而来的墨色祥云里面隐隐地闪动着信仰的金光，遮蔽日月更绵延数百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