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雨夜的回忆（2/2）

等小萱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妹妹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张大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妹妹倒在地上的身影，一动不动，只有雨水不停地敲打在她身上，溅起一层又一层的水。

在她的不远处，那个原本莫盛带给他们兄妹的蛋糕，已经被踩得面目全非。

……

回忆到这里，小萱似乎陷入了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中，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后来，妹妹被带去医院抢救，虽然生命救回来了，但是却一直在病床上昏迷到现在。

医生说，这个在医学上，应该就是植物人状态吧。”

她说着，眼神渐渐黯淡下去。

陆凡他们听着莫小萱说着这些事情，也都陷入沉默，陈光耀更是露出一脸痛苦的神色，他很想安慰一下莫小萱，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再后来，妈妈难以接受接二连三的打击，渐渐开始精神变得有点不正常，每天都在念叨着小薰的名字。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把我认成了小薰……然后我发现她的症状就减轻了一点。再那之后，我就开始以小薰的身份，在她面前生活了……”

轻轻说着，不知不觉间，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陆凡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刚才，他就觉得莫小萱的母亲眼神似乎有点飘忽不定，而且一直叫错小萱的名字，还吃那个白色小药片，看来确实是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陈光耀愣了一下，忐忑地问道：“也就是说，你之所穿女装，是因为要让你已经精神失常的妈妈把你当成小薰吗？”

莫小萱沉默着点点头，继续开始说起自己的故事来。

小萱一直为自己没有在关键时刻拉住妹妹而自责。

所以，为了在妈妈面前顺利用小薰的身份生活，小萱开始女装起来，因为他和小薰本来就是孪生兄妹，所以长相也差不了多少，足以以假乱真。

每次女装成小薰之后，妈妈的发病次数就会减少，这也坚定了小萱女装下去的信心。

为此，小萱开始留起了长头发，穿起了女生制服，最开始，学校里的同学都不理解，不过小萱忍受着各种冷眼和非议，坚持下来了。

后来，小萱进入了青春期，声带开始发育，嗓音渐渐变得更像男生，为了阻止声带进一步变粗，小萱每天放学后都在路上练习高音，每次都要喊到喉咙出血才罢休。

小萱现在这样略显中性的温柔嗓音，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陆凡三人听小萱讲述自己的经历，听得唏嘘不已，他们最开始以为，小萱在学校里穿女装，只是单纯出于自己的爱好而已，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这些年过去了，小萱就这样一边在妈妈面前扮演着小薰的角色，一边在学校里忍受着各种冷眼和霸凌。

“呜呜呜呜呜呜。”陈光耀早已经泪流满脸，一把鼻涕一把泪，“小萱同学的背后，还有这样的辛酸，真是闻者伤心，那些混蛋真是太可恶了。”

伊利亚没有说话，她一直盯着自己眼前的水杯发呆，似乎在想事情。

“不过……”陆凡扶了扶眼镜，开口发言：“就算是这样，恐怕也只能暂时缓解一下你母亲的病症，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你妈妈之所以精神失常，是因为潜意识里一时间难以接受事实，如果想要彻底好转，恐怕还是要让她接受现实。

否则，吃再多那种白色的小药片也是于事无补。毕竟，心病还是要心药医。”

伊利亚点点头：“是的，小萱，你的母亲恐怕还需要接受专业的治疗，而且，带她去医院看一次小薰吧？”

“小薰买过保险，现在靠着保险金才能在医院勉强维持。

但是她的样子……精神科医生告诉我，最好不要让妈妈去见那副情景。”

小萱低着头，搓着手，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可是，专业的治疗，需要的费用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现在，哪怕是那种维持镇定用的白色小药片，我都快用不起了。”

说的也是，如果小萱真有能够负担起带着妈妈去看专业医生的费用，也不用偷偷摸摸自己在城市的角落捡过期面包边了。

“比起这个。”陈光耀掏出纸巾擦了擦脸，

“那些混蛋呢？你妹妹的事情，他们也有责任的吧，找到他们谢罪赔偿啊！他们还把你们的爸爸抓走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说到气愤之处，陈光耀不由得用力锤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水杯跟着左摇右晃起来。

小萱摇了摇头：“我只是看到他们开着面包车，穿着一身黑色西服。他们的具体身份不清楚，当时叫了警察，也没有调查出来，那些人的行事手段似乎很隐秘。”

“那，小萱同学，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女装，以小薰的角色活下吗。”伊利亚开口道。

“我……我不知道。”莫小萱低着头，不停地摆动桌上的水杯，刘海低垂着，看不清她的表情，

“至少，在想办法找到治疗妈妈的方法之前，我要这样。”